姬文川那边有一场饭局,也不可能一直和乔清许煲电话粥。
挂掉电话后,乔清许取下围巾,脱下了外套,而就在他正要前往卫生间时,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鞋柜上摆放着的唐三彩仕女像。
仕女的视线本应该看向旁边的镀银铜猪,但此时她却面朝着正前方。
乔清许的房间乱归乱,但其实每样东西的摆放都有章法。
这座仕女像的底座并没有发生位移,只是面部的朝向不对,看上去就像是有人让她原地转了半圈一样。
乔清许绝不会做这种事。
如果是他自己不小心碰到,一定会把仕女摆回正确的位置;
如果是他碰到后没发现,那底座也不会丝毫不差。
现在这情况,就像是有人碰倒了仕女像,但没注意它本身的朝向,只是把底座摆回了原位而已。
——有人动过了这里的东西。
得出这个结论时,乔清许第一反应便是离开自己的屋子。
但他才刚转身,就有两个黑影从厨房中窜出来,用什么东西捂住他的口鼻,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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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边。
千篇一律的应酬让人意兴阑珊,姬文川拿起手机,给乔清许发了条微信过去:一周休息两天如何?
半个小时后,这条消息仍然没有人回复。
你当我们跟你闹着玩呢
狭小的玄关躺了个人,瞬间变得无比逼仄。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失去意识的乔清许旁,其中高个儿的那人开口道:“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另一个矮个儿回道:“他说有保镖跟着他。”
“那保镖可能就在楼下。”高个儿说,“我们要不还是半夜再走?”
“你也不确定那保镖半夜还在不在。”矮个儿说,“半夜走可能更显眼。”
“那怎么办?”高个儿问,“我们就这么回去?”
“废话,那怎么可能。”矮个儿睨了高个儿一眼,“来都来了,当然要给这小兔崽子一点教训。”
高个儿环顾了四周一圈,又说:“直接把他背走肯定是不行了,你说能怎么办?”
矮个儿想了想,去卧室里找出一个三十寸的行李箱:“这小子去国外留过学,我就知道他肯定有这大箱子。”
老旧的小区管理混乱,方便把人带出去,但这老楼没有电梯,光是把人从楼上搬下去就费了不少劲。
一百多斤的重量到底超出了行李箱能承受的范围,高个儿磕磕绊绊地拖着箱子,一路惹来了好多大爷大妈的视线,不过好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走到小区外,矮个儿打开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尾门。
两人合力把箱子往上抬,但高个儿的手已经有些乏力,一个不小心,箱子一角“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后面的黑色商务车里坐了个戴墨镜的男人,那人见两人搬得吃力,主动下车帮忙把箱子抬了上去。
“这么重啊。”墨镜男用力把箱子往里面推了推,大功告成似的拍了下手上的灰。
“搬家呢。”矮个儿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墨镜男,“谢了兄弟。”
墨镜男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接着叼着烟回到了驾驶座上。
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再等一会儿,乔清许不会再出门的话就可以下班了。
说起来,这保镖的工作还真是轻松,就跟着乔清许四处转转,其他什么事也没有。
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谁还需要保镖?
非要说的话,这工作倒像是姬文川让他来盯着乔清许每天都在做什么的。
保镖优哉游哉地吐出一口烟雾,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连忙弹走手中的香烟,毕恭毕敬地接起电话:“姬先生。”
“上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姬文川说。
保镖有些奇怪:“乔先生已经到家了。”
“我知道。”姬文川淡淡道,“让他给我回消息。”
果然。
这不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吗?
没回消息还专门让保镖去催一下,他的工作也就这点价值了。
保镖很快按着门牌号找到了乔清许家,敲了敲房门,没有任何反应。
又敲了好一阵,屋子里还是没半点响动,这下任谁也会觉得不对劲了。
“姬先生,”保镖有些心里没底地给姬文川回了个电话,“乔先生好像不在家里。”
“不在?”那边的姬文川对旁人说了句“把手机给我”,接着应是拨通了乔清许的电话,屋子里立马响起了清晰的手机铃声。
“手、手机在响。”保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
可怕的低气压瞬间从电话那头袭来,姬文川冷冷地吐出“报警”两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社区民警来得很快,但老式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