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走人,那沓钱早就被他从裤袋里拽了出来拿在手上。
他有些搞不懂了,盛闵行大费周章地将他骗上来,就只是为了把钱又塞回给他?
未免有些过于荒谬了。
再过多地纠缠也无济于事,不如再做打算。
或许真能像盛闵行所说的那样,这笔钱就作为他以后的工资。
所以他很顺从地出了病房,盛闵行真是一反常态,平时像疯狗一样,赶都赶不走,今天却像是对他避之不及。
不过也好,反倒是再和他待下去,再触碰到点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搞不好露出什么窘态。
刚才盛闵行手指那下,哪怕只是很轻微,但他确确实实是起了反应。
他喜欢男人,愿意被男人触碰似乎是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的事实。
但这也只是他根据那一点点很隐约的模糊记忆惯性下的结论。因为抑郁症药物作用下,他记不得这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喜欢过什么人才出现的。
学生时代不知道,不过在他现有仅存的记忆里,他还没喜欢过什么人。
时间一长,他便有些认为这种记忆惯性存在极大的偏差概率。或许他一直都是错的,他不喜欢男人,而是该像沈慧常念叨的那样,正常地娶妻≈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生子走完在这一生。
直到刚才他被盛闵行碰了一下,他才确信,他没错。
盛闵行的确是个恶心的人,但不得不承认,除了他想包养自己令人感到不适外,他的确各方面都略胜别人一筹。
不违心地说,如果他们是正常地遇见,他说不定真会喜欢盛闵行。
随后这和浆糊一样糟糕的想法被沈渡津驱逐掉。
美色当前……美色当前又怎样?
美色当前也不能没有脑子。
下次见面
盛闵行把人赶走当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这原因当然也不是什么“目的达到了你就走人”这种,而是:
体温互相影响下,他家盛小行有了反应。
他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把人就地办了。
当然不能这样,他相信沈渡津会做出些过激的举动,至于是什么举动,他不敢细想。
还是君子些好。
他可是还要骗人“谈恋爱”的,怎么能“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所以他把人赶走了。
沈渡津刚迈出病房门口那条黄线,他就大力将门拍上了,像是这扇门跟他有莫大的仇恨一样。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他看见沈渡津瞳孔微微张大,整个人略显震惊。
被那人一看更了不得,他很罕见的……脸上有些燥热。
将人送走后他低下头,很随意地看了眼,暗自叹了口气。
沈渡津真是,每次都能勾得他火气重重。
所以这火,势必是要让沈渡津给他灭掉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正好让盛小行再受点委屈了。
不过沈渡津刚刚是不是有了反应?
盛闵行尝试回想,可惜刚才一顿操作猛如虎,那种触感的变化已经变得十分遥远。
太冲动了,不想玩火却自焚。盛闵行在事后也没明白自己是为着什么才在沈渡津这儿一次次容忍退让。
签训犬合同的事,沈渡津没想好,他便给予更多的时间。
沈渡津探病却不想见他,他本以为自己会朝着这人大发雷霆,但其实没有。事实上在他见到这人的那一刻便气消了大半。
沈渡津对他阴晴不定,他便软硬皆施,其中或许存在欺骗,但并非一点真情没有。
这点真情只对着一个人流露过。
——齐度。
盛闵行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稍稍冷静下来才换了种思维模式。
沈渡津实在与齐度真假难辨。
对了,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原因,一开始他入住普通病房,也是存了点让“齐度”来探病时能找到他的心思。
他和隔壁床的六十岁往上的阿姨住一间,老人家骨头脆,那阿姨是走路时不慎摔断了腿。她应该家族庞大,天天子孙满堂地环绕着,大儿子走后二女儿又来,二女儿上班去了小女儿又来轮班。
言笑晏晏,其乐融融,有时候小孙子和外孙女也跑来探望。
盛闵行其实有些羡慕的成分。他与那阿姨之间隔着一块帘子,平时都是互不打扰,帘外是欢声笑语,帘子里面只有他在托着手提办公。
后来沈渡津一直没来。
换病房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愿意承认是刻意地在等着沈渡津过来,而是因为普通病房太吵闹,他不习惯与人合住。
可明明前一天他才与那阿姨说上几句话,理由是她给了他一个小女儿送来的红橙。
阿姨有些歉意自家亲戚天天过来,问他是否有被打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