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闵行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盛闵行的呼吸,热气有规律地喷在他脸上,还未停留够一秒便消失殆尽。
打又打不过,避又避不开,他索性把眼晴闭上,不去看越来越放大的盛闵行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屈服了,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他觉得就这样被盛闵行亲一口也没什么,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反正他经常被狗咬,也不在乎多这一口。
短时间内盛闵行这种事做了两出,活像是在医院憋得狠了要发情一样。
虽然他没义务帮盛闵行解决这种个人问题,但抗争是很辛苦的事情,多次抗争无效他也懒得了。
盛闵行看他这反应忍不住哈哈笑出来。
沈渡津听这笑声似乎离他很远,便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果然,盛闵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直起了腰。
他突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这副表情,看来沈先生脑子里装了不少好东西,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盛闵行这话带着不经揣度的深意。
沈渡津被他说得耳尖微红。
不可能只有他自己在想这些东西,只不过他表现得更为明显。盛闵行这种将所有脏水都往他一个人身上泼的做法实在可恨。
沈渡津:“希望你不要再没事找事,安分地滚回你的病床上。”
“那可能不太行,因为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解决。”
盛闵行像是突然累极了,反其道而行,他顺势摊坐到沙发上,岔开两条长腿,眼看着沈渡津又坐得离他越来越远。
他感叹道:“你也别对我这么警惕,如你所见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个残废,真要做些什么也得等我好了不是?这怎么说也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他每说一句沈渡津就离他远十公分,直到屁股挨到沙发尽头。
这话细想起来太让人后怕,沈渡津想,所以两个月以后,盛闵行是准备做些什么?
不可能,他不可能让盛闵行得逞,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会拿刀架在这人脖子上。
“所谓的很重要的事,不会就是盛先生逼着我上来坐在这儿,说些废话陪你解闷吧?”沈渡津将后背交给空无一人的墙壁,转过身来问他。
“当然不是,”他俏皮地笑了笑,“不过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在这儿住着养病无聊,愿意陪我说话解闷,也不是不行,我求之不得。”
“说正事。”沈渡津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是和那笔钱相关了。
盛闵行将目光投向餐桌:“那钱……”
猜对了。
“还你的。”沈渡津抢着道。他顺着盛闵行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那餐桌上面除了那沓现金,还放着他送来的糖醋里脊。似乎已经完全冷却,变得有些凝固了。
盛闵行应该是一口没动,因为盒子还是紧盖着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奇妙地站在了盛闵行的角度思考这件事。
他被人探病送饭,却被人摆了一道,探病的人不愿意上来看他,只是让别人代为转交送来的饭;探病人目的也不单纯,夹杂着其他的恩怨……
沈渡津突然又觉得自己做的事不太好,似乎这一趟比不来更为糟糕。
盛闵行牙尖有些发痒,这人果真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他只是想用一部手机讨好沈渡津而已,怎么就难如登天了?
不过他多的是办法让沈渡津不知不觉接受它。
他压了压隐隐冒头的怒气道:“不需要还给我,其实如果你心里实在不舒服的话,将它当做你未来的工资不是更好吗?”
“啊?”沈渡津有些茫然,嘴唇微微张开,思绪似乎没有跟着他走。
盛闵行:“作为预支给你的小半个月工资,不是更好?”
沈渡津迟钝地意识到他要提起什么。
与此同时,盛闵行发现他放空的眼神,朝着他摆摆手,逼迫他把注意力集中回来。
“哦对了,是不是我不提,你就把一些事情忘掉了?”他也像是在节骨眼上刚好想起来一样,“我还等着你的答复呢,那个家庭训犬师的邀请。”
十五天的考虑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呢?
……
美色当前也不能没脑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再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学校里盛闵行没想起来,送他来医院的时候他也没想起来,之前有那么多次的机会,每次沈渡津都等着宣判自己死刑的时间点,可那个时间点总是不出现。
其实他不想见盛闵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
他害怕盛闵行提起这件事,而他给不出回复。
就像现在这样。
他甚至都在想,盛闵行是真没想起来还是故意不提,等他自己送上门?
也好,起码不需要他每天像等待未知的死期一样了。
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哪里都是死期。盛闵行只是看似与他商量,实则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