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不知如何给盛闵行定位,思索良久才开口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手机……也是他带来的吗?”
“对,下次见要还回去的。”他真的很不想与盛闵行再见,但他们之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羁绊。
钟期似乎有些犹豫:“我想问个可能不该问……”
沈渡津经历一晚上弯弯绕绕,实在不想再听到类似于“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疑问了。
他直接打断钟期道:“说吧。”
“那个人……是谁啊?”方才钟期一直伏在门板上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然而声波经过多种介质传导到他这里时已经模糊不清,再加上雨声大作,他只能听见来人姓“sheng”还是“shen”。
是沈哥的家人吗?可他从来没听沈哥提起过,他只知道沈哥有妈妈和妹妹。
“复缙的朋友。”沈渡津没说错,盛闵行的确和复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甚至还想报复性地告诉钟期——“盛闵行是为你而来”,但想想还是作罢,这一切着实没必要牵涉到钟期。
盛闵行是为他而来,毋庸置疑。甚至更加有可能的,是他连累到钟期:盛闵行添一把火,联合复缙一起将如今安逸的表象打破。
又或者说,钟期真的需要盛闵行这种人作为庇护……但这就势必要他付出点什么。
他下不了狠心,也找不到中间的平衡点。
他没有出尔反尔
“来找我的吗?”钟期脸色有些苍白。
沈渡津更不忍心欺骗报复他:“来找我的。”
“找你做什么啊……”
沈渡津不想再提“包养”两个字,委婉道:“复缙和他是一种人,这样你能理解吗?”
钟期点点头,挺直白的了,哪儿还能不理解。
沈渡津被纠缠到家里,他也算是个过来人。
包养都没有好下场,作为朋友他必须提醒一句。
钟期:“你小心一些,别变得像我一样。”
别变成这幅整天都需要躲躲藏藏的模样,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还是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盛闵行一连几天心情都很不错,和颜悦色,公司上下看见盛总这幅笑眯眯的模样都受宠若惊,暗地里揣度盛闵行是不是已经进化成更高级别的笑面虎了。
夏日午后,盛闵行难得有空回了趟复家,装样子探望复老爷子以外也顺带见了复缙一面。
美其名曰慰问一下这个被禁足反省多日的亲舅舅,实则明嘲暗讽了好一番。
谁知复缙一改往日与他对着呛的模样,说出的话颇有点低声下气求人的意味。
书房里。
复缙神色不耐,表面还是客客气气:“帮我个忙,行吗?”
盛闵行一挑眉,整个人呈大字型靠在皮质沙发上,手边捻着蝴蝶兰的花瓣:“这可不是请人办事的态度。”
“请、你、帮、忙。”
“说吧,什么事?”盛闵行满意了,他又捏起一颗小番茄,对着光源观察脉络。
“你那小情儿,”复缙费力回想了一下,“叫……沈渡津那个,你去他家看看,钟期在不在那儿。”
盛闵行对于沈渡津这个定位十分满意,笑道:“他不在,阿度一个人住。”
“动作够快的啊,上回见还不情不愿的,这会儿都叫上阿度啦?没见过哪个这么亲密的,我从来叫钟期都是喊全名。”复缙突然觉得心脏闷闷的,“不行,等我脱身了还是亲自去一趟,保不齐你和你家情人儿合起伙来骗我。”
盛闵行笑笑:“你还是不懂,他们说到底只是逗着好玩儿的,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儿的人。”
窗外蝉鸣嘈杂,似在为“他们”鸣不平,盛闵行心脏处像是被铁丝箍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他并没有出尔反尔,他只是虚以为蛇。
他继续道:“你觉得我是会为了讨他欢心而放弃一块地皮的人吗?”
复缙虽说是被关了起来,但其实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而已,他手里有块上好的地皮,盛闵行盯上很久了,此时也刚好能作为挡箭牌。
“话不能这么说,拍卖就是价高者得,我们这关系还够不上暗箱操作的地步。”
盛闵行笑着不答话,他此行并不是为了什么地皮,只是提供一个虚假消息给复缙,暂时消除他的疑心而已。
既要稳住沈渡津,又要不让复缙起疑心。
盛闵行有些自恋地想,他真是世界上最深情的金主,为了沈渡津煞费苦心。
复缙还是忍不住挤兑他:“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是不会怎么将人留住,那老小区我路过好几次,怎么能让小情儿住那种地方呢?”
“他很快就会搬出来了。”不需要很久,沈渡津一定会应承下来。
盛闵行又试探道:“你爸准备什么时候把你放出去?”
复缙烦躁地抓抓头发,“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像我欠他三千万似的,天天派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