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当面问清楚沈渡津究竟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现在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一开始就是误会,是沈渡津故意释放的烟雾弹。
盛闵行那股好不容易消散的气再次升腾起来:小骗子真是从头到脚没有哪处是真的。
不对,是有的。当时沈渡津身上的酒气骗不了人,他是真的醉了。盛闵行突然又有一股没来由的后悔,他活动下脖子,将那点荒谬的后悔压下去。
如果被灌醉的是齐度,那他后悔还情有可原,可醉的是沈渡津,他有什么可后悔自责的?
盛闵行浅嘬一口咖啡,若有所思。
陈瀚继续向他报告:“不过沈先生似乎患有某些心理疾病。”
“似乎?”盛闵行端着咖啡杯的手停了一瞬,随后恢复常态,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调了当晚夜幸的监控,来找沈先生的人叫杨牧,是云医大附属医院心理科的医生。出于保护患者隐私,我在调取沈先生就诊资料时院方并未提供。”
“不过多日观察下来,沈先生的确会前往心理科就诊,这就印证了他有心理疾病的事实。”
盛闵行越听越沉默,沈渡津心理有毛病,他这么多次接触下来一点都没发现。相反,沈渡津能跳能作,还到处张贴他的工作号码,按道理来说应该十分健康才对。
不过盛闵行不嫌弃有病的。
以后把人弄到手了再好好养,总能养好。这是他当下做出的承诺,承诺对象却是到手后的沈渡津,而不是到手前的。
盛闵行点点头:“复缙那边最近怎么样?”
陈瀚:“复老先生知道了他去夜幸的事,将他关在家里小半个月了。”
盛闵行轻嗤一声,果然只有复鸿坤才能管得住复缙,这样一来也好,他在实施计划的时候又少了一块绊脚石。
盛闵行抽空回了那套在云城郊区置办的私宅,他平时鲜少住在那边,一来工作不方便,二来他恋床,总是换地方住睡不好,所以常住地址是市中心的一套高级公寓。
至于他今天如此反常回郊区住,那肯定不是睡厌了旧床,而是另有目的。
之前用来给沈渡津下套的那两只藏獒已经满两个月,獠牙见长,盛闵行这是第二次见它们。小孩子都玩得疯,小狗崽子也不例外,见有人来屁颠屁颠就冲上来咬住盛闵行的裤管,一狗一裤管,拖着人往不同方向跑。
盛闵行抓紧时机给狗崽子拍了好几组照片和视频,两个月大的小东西亲人,用小脑袋乱蹭盛闵行的掌心。他心念一动,开始揉弄起那两团毛量充足的小东西。
在这过程中有一只更疯些的露出了爪子,扒拉到盛闵行的手腕。盛闵行猛地甩开那只搭在他手上的爪子,那狗崽子被甩在草地上委屈得呜呜直叫唤。
盛闵行看了眼手腕处的伤口,大型犬果然不容小觑,即便是幼崽攻击力也很强。伤口不算深但很长,一直从手腕延伸到手肘背面,汩汩冒出些血珠。
他脸一黑,好不容易看顺眼的小东西也没意思了,养狗果然和养人一样麻烦。
本来想跟这俩小东西培养下感情才纡尊降贵回来住上几晚,结果才见面没几分钟就挂了彩。
不划算。他叫来管家,将两只在地上翻腾打滚的小藏獒扔过去,管家注意到盛闵行手上的伤,询问是否需要包扎。盛闵行抬起小臂悬在眼前定定注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轻笑道:“不用了。”
管家就是瞎紧张,伤口只在浅表,还不到包扎的程度。
说完盛闵行便草草用纸巾抹了两把血渍,一脚油门踩回了云城市中心。
回到那套熟悉的高级公寓,他总觉得空寂无聊的夜晚缺少点什么。他说不上来。
完成所有滞留的工作并且读完一本外国名著后,是他到家后正好第四个小时。
坐不住了,他想。
最近他的决定总是做得十分无厘头,就好比上次去沈渡津家里堵人是一时兴起,在夜幸给人解围也是即兴发挥,现在也是。
晚上十点半。
盛闵行走进夜幸的“孤鹰”包间,与往常一般呼叫了侍应生进来。
可今天进来的人却不是沈渡津。
盛闵行问:“沈渡津去哪儿了?”
他言辞有些凶厉,那面生的侍应生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颤颤巍巍开口道:“您是指a35吗?……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他怎么了?”盛闵行一下有些没控制住音量,他不信沈渡津会有请假的时候。
“我……不知道。”那侍应生被吓得不敢抬头。
盛闵行顿感无趣,酒也不点了,抬手挥了挥将人招呼走。
包厢里音乐声噪杂,震得人头晕眼花。盛闵行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身边人无不是三两成群,他不点人,光看着也尴尬无趣,最后忍无可忍起身走人。离开包间前,郝峥还打趣他:“闵哥今天没见着小情人儿兴致不高啊?”
盛闵行被无情戳穿后倍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