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男朋友。
当初在下定决心要包养沈渡津之前,他让陈翰调查过沈渡津的履历,感情状况为单身,并且无以往感情经历。他这才放开手脚去干。结果只是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沈渡津就凭空变出了个男朋友。
明明他一个月里来见沈渡津的次数不少,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却没想到这人是个能藏事儿的。
精明的商人必须是精打细算,不会被蝇头小利蒙蔽的绝对利己主义者。
盛闵行变成了不精明的商人,他想退而求其次。
他问:“你们现在到哪步了?”
有男朋友也没关系,他能稍稍降低一些标准,没做过就行。
沈渡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没有告诉您的义务。”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自己查吗?”
沈渡津生生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盛闵行当然能查,而且事无巨细,他全都能查到。
毫无隐私可言。这与他自己说出口,也没什么不同。
于是他有些报复性地开口:“当然是什么都做过了。谈恋爱要做些什么,盛先生不懂吗?”
盛闵行表情有一瞬间停滞,沈渡津抓紧机会突然踮起脚发力,够到了那部被盛闵行强行夺走的手机。
在手上力度陡然变大的瞬间盛闵行便已经反应过来,电光火石的摩擦之间,手机不知道被谁的手甩到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后嘭地落到地上,本就碎出雪花纹路的屏幕掉出好几片渣子,彻底结束了它的使命。
沈渡津保持着一只手搭在盛闵行肩膀上的姿势望着不远处的手机有些出神。
杨牧经过走廊转角进入卫生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沈渡津整个人都很糟糕,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纠缠在一起,那人也衣衫凌乱,衬衫上有明显的褶皱。后者精神劲头十足,而前者无精打采,像暴风雨过后路边被折断的野花。
杨牧第一时间下意识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沈渡津猛然惊醒过来,迅速走到杨牧身边,与盛闵行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他有些惊恐地开口:“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大堂等着我吗?”
杨牧:“人有三急,我想着只要能在第七分钟的时候回到大堂等你就好。”
沈渡津有些无措,他的确也不能要求杨牧在那七分钟里一直待在大堂。他只是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知道盛闵行的存在了,更何况,杨牧是知晓齐度的人。
盛闵行看着身边人突然撤离,哪还能不明白。
传说中的男朋友。
他还是饶有兴致地开口:“你男朋友?”
沈渡津很干脆:“对。”
杨牧在一旁微微发愣,沈渡津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虽不明白也乖乖闭嘴。
与此同时,沈渡津像是怕盛闵行不相信似的,一只手攀上杨牧的胳膊。
夏夜风凉,杨牧一路上过来手肘已经吹得很凉,沈渡津手心潮潮的,抓上去心安不少。
杨牧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上前一步挡在沈渡津面前:“我……的确是他男朋友。”
盛闵行的目光一瞬间定格在杨牧脸上。打量一番过后,他得出最终结论。
——没他高,没他帅,看起来也没他有钱。威胁并不大。
可沈渡津刚才告诉自己,他和那个男人什么都做过了。
你是怎么想的
盛闵行在意吗?在意。
不,其实也能不在意。如果沈渡津安全措施做得够好,并且不是承受的那一方的话,他或许能够破个例,勉为其难接受这一点点不足。
他很轻易地做下了决定。
人,他是要抢的,但不是现在。
“既然男朋友来找你了,那就快跟他回去吧。”他很轻快地抛出这句话,整个人也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甚至是温文尔雅谈吐斯文的,但“回去吧”三个字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
手机摔坏了,那个整点报时的声音自然也消失不见,不过沈渡津在这里耗了这么久也不难判断三点钟早已到来。
下班了,并且他今天还无偿加班陪着盛闵行周旋了好一段时间。
不管盛闵行同不同意他离开,他都是要走的。因为他没有再搭理盛闵行的义务。
他迅速捡起四分五裂的手机残骸,拉着杨牧的手臂,就这样一直走出了盛闵行的视线。
沈渡津没去更衣间,衣服脏得一塌糊涂,横竖都是要洗的,索性直接穿回家算了。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换衣服,只想早点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半拽着杨牧一直往外走,直到出了夜幸的大门口,拐到确认盛闵行看不见的地方才将手放开。
就像刚才在夜幸拉开与盛闵行的距离一样,他与杨牧拉开一个不大不小的距离,礼貌又有些疏远:“今天麻烦你了。”
杨牧笑笑:“还好,本来我在家看文献也看得头晕,正好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