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望向谢阅:“谢阅,你先看看吧,我看你能看出什么。”
谢阅一听,考察自己的时候到了。
他拿着那盒子,仔细研究了一番,才道:“这盒子花纹细致,玉质纯净,从形状看,这应该是盛放翡翠扳指的玉盒子,倒是一件老物了?应该是清朝中期的吧?”
孟砚青:“是。”
谢阅又看了一番,突然道:“这上面刻了四个字,是——”
他辨认了一番,才道:“是行有恒堂。”
孟砚青:“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谢阅只能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
旁边的陆亭笈却突然道:“我知道,我知道!”
谢阅诧异地看他:“你知道什么?”
陆亭笈很有些得意:“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以前祖父那里有一本书叫《行有恒堂集》!那是定亲王载铨!”
孟砚青:“嗯?继续?”
陆亭笈琢磨了一番,终于道:“这是载铨定制的白玉盒,是用来盛放他的扳指的。”
孟砚青笑了:“差不多吧,这位定亲王载铨当年可是订了不少小物件,他家的紫砂壶流传在外的不少,都是珍品,也有一些瓷器,你以后如果遇到可以留意下,至于这种白玉套盒,倒是少见。”
她看着那盒子道:“当年嘉庆帝赏给他不少好物件,他从中挑选出七件珍稀扳指,定制了这么一个白玉盒子。”
陆亭笈:“那扳指呢?”
孟砚青:“殉葬了,因为扳指殉葬了,所以这白玉盒才留下来,没用了。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家祖上曾经得到过一枚高艳绿翡翠文扳指,那是被人从端王墓中挖出来,流落到市场上的,如果那件扳指在,放进去,大小应该正正好。”
谢阅好奇:“小姨,那你祖上得到的那扳指呢?”
陆亭笈当然知道这些不好对谢阅说的,便道:“祖上的事 ,谁知道呢!”
孟砚青笑了,道:“那些应该都流落到法国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们太黏糊了!
反正身边跟着两个浑身都是劲儿的少年,不怕没人帮提着,孟砚青该买的买,她在平洲买了一些翡翠扣儿,以及各样特产吃食,当然也包括那口味实在不错的平洲福肉饼。
孟砚青想起宁碧梧便吩咐儿子:“回去后,我们得抽空看看碧梧,给她带点特产。”
陆亭笈:“知道啦!”
谢阅听到孟砚青说起,好奇:“小姨,你说的是宁碧梧吧?”
都是一个圈子的,多少也认识。
陆亭笈:“对,就她,以前住我们家对门。”
谢阅听着,略犹豫了下,还是问:“她家到底怎么了?”
陆亭笈听这话,淡看了一眼谢阅:“我说谢大哥,你好好的怎么打听起来人家小姑娘的家事,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谢阅微诧:“你怎么说话呢,我就随口问问!”
陆亭笈:“人家家事,你少管。”
谢阅:“……”
他蹙眉,打量了陆亭笈一眼:“你倒是挺会教育人的。”
简直是见缝插针,明明小屁孩,还要充大人!
等三个人回到东方宾馆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孟砚青让两个少年先去点餐,她自己跑过去简单洗一个澡。
南方的天气到底是好,今年早早入了夏的感觉,这会儿大街上已经有穿裙子了
孟砚青换上了一件蓝色长丝裙,把头发吹了个七成干,便准备下楼去,谁知道一出门正好碰到了霍君宜。
霍君宜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看,很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意气风发。
孟砚青多少猜到了。
要知道玉器这一行水实在深,便是多少年的老师傅,也有看走眼的事情,那块原石她是没有什么把握的,再便宜她也不会买。
但是她也不会轻易开口劝说别人什么,毕竟哪怕百分之一的概率开出好的来,对方却被自己劝阻了,这个时候怕是要被人记恨一辈子了。
如今,别管对方结果如何,她只能装傻充愣罢了,当下和霍君宜略寒暄了几句,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并不大,这样就显得他们距离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霍君宜比孟砚青高出一截,他微垂眼,看着眼前的孟砚青。
她一看就是才洗过澡,七八分干的乌发,有些妩媚的洒落在肩头,衬得肌肤净白如雪,而一身水蓝色的丝质长裙,更是勾勒出姣好的身段。
霍君宜气息微紧,他略别过眼儿去,看向电梯的按钮。
一时电梯里的气氛变得异样。
孟砚青感觉到了,但是眼神依然淡淡的,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电梯门。
电梯上的显示灯亮起又暗下来,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在电梯即将抵达一楼的时候,霍君宜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