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笑道:“当然了,不但要捉赃,还得捉贼,我们说早了,怎么捉贼?”
谢敦彦哑然,哑然之余也是佩服:“你倒是沉得住气,万一再丢了呢。”
孟砚青无辜地道:“万一丢了,那也是你的东西丢了,又不是我的,对不对?”
谢敦彦微怔,之后便笑了:“这倒是实在话。”
他笑望着孟砚青:“说说,该怎么感激你帮我们抓住了这贼?”
孟砚青认真想了想:“暂时没有,等回头我想到再说吧。”
谢敦彦苦笑:“好。”
他略有些无奈:“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笔不明欠债。”
孟砚青:“放心好了,我又不是那黑心肝的人,不会把你往死里坑。”
这两天,趁着培训课程还没开始,孟砚青也就随意逛逛。
本来谢敦彦要给她安排专车和司机,不过她拒绝了,她想自己更随意一些。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幸好接受了陆绪章的建议,住在他们的公寓中,这样也很好地和谢敦彦有了切割,不至于处处捆绑,会相对自由一些。
孟砚青日日出去,想着再寻找个什么机会,趁机捡漏倒腾一把,不过这捡漏也不是处处有,这么逛了两三天,也没个收获,不过好在也把香港珠宝行情大致摸透了。
这天,她到了一处店铺,却见那老木雕牌匾上赫然刻着墨绿的“珠宝王后”这三个字。
她心里一动,大概猜到了,这是珠宝夫人聂扬眉家的铺子。
这聂扬眉的人生履历和她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聂扬眉本生于印尼勿里洞岛,矿业世家,五十年代初跟随家人回国,之后考取了首都地质学院矿产地质勘探系,算是她的师姐了。
之后便留在学校任教,等到时代稍微变动,她便离开大陆赶赴香港,之后任教于香港大学地理系。
聂扬眉这些年在香港发展得极好,是国际知名的珠宝鉴定师,如今自己也有几家珠宝铺子,听说经营得极好。
孟砚青当即走进去那铺子,里面都是珠宝玉器,各式各样的,有老货也有新货。
她这么随意看着时,便看到不起眼角落处摆着一件碧绿的帽正,那帽正颜色浓绿鲜艳,丝毫不见棉柳。
她抬眼,看到标签上的材质写着“祖母绿”。
孟砚青便着实看了好几眼。
所谓帽正,俗称叫“一块玉”,缀在帽子前面的,戴上的对准鼻尖,明朝时候有,不过清朝才开始流行,有德之士镶在帽子上,代表正人君子以玉比德。
她这么看着的时候,那掌柜便留意到了,过来打招呼,又介绍了几句:“这是清朝时候的老帽正了,祖母绿,这么大一块很少见了。”
孟砚青便道:“这个算不上祖母绿,是碧玺吧。”
掌柜一听,笑而不语,只是点头,没再说什么。
孟砚青明白,他显然不太认同,认为这就是祖母绿,只是开门做买卖的图个和气生财,不愿意给自己起争执而已。
不过孟砚青也懒得争执什么,祖母绿和碧玺很容易混淆,内行人看的是那么一星半点的差异,但是外行人看其实都差不多。
现在不懂行的多了,甚至也不区分祖母绿和碧玺,统统叫做祖母绿了。
所以这种大差不差的事,谁想买,那就买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出门在外,她身边也没人陪着,她也不想惹是生非,当下便要离开。
谁知道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道:“那帽正,怎么就不是祖母绿?”
孟砚青看过去,却见这是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大概五十多岁,烫着卷发,穿着黑绸暗纹印花连衣裙,戴着非常亮眼的翡翠项链,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
当年聂扬眉离开大陆的时候她还小,但也见过一面,是以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了。
她便笑着道:“看着觉得不像祖母绿,便随口说说。”
那女人走过来柜台前,看了眼那帽正,蹙眉。
过了一会,她才道:“孙掌柜,麻烦拿出来给我看看。”
孙掌柜听了,忙拿出来奉到那女人面前。
女人拿了放大镜,对着那帽正看了一番,之后望向孟砚青:“你为什么觉得这不是祖母绿,能否说说缘由?”
孟砚青见此,也就道:“这块绿宝石乍看颜色浓绿,但是如果在放大镜下细看,却能看到里面有些闪黄,带了那点闪黄,就够不上祖母绿了,应是绿碧玺。”
她笑着道:“当然了,如今很多人也不大区分祖母绿和碧玺了,不讲究的话,反正也看不出来,再说早些年,在没发现碧玺电气石特性前,祖母绿和碧玺本来就是混为一谈的。”
她这么轻描淡写,随口道来,却是听得那女人一时沉默。
女人对着那宝石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声:“你说得是,这颜色虽然足够翠,乍看仿佛祖母绿,但是细看之下,带了闪黄,确实够不上祖母绿,成色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