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礼貌和对儿子的尊重之下,但他母亲很精明,一眼看透她的本性,所以下意识是不看好她和霍君宜的。
至于这音乐会的失约,他的母亲是有意无意,她也就懒得关心了。
让她去和一个老太太争夺一个儿子,她也没那闲心。
霍君宜微垂着眼睛,抿着唇沉默。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就像是天边飞来的一朵云,缥缈虚幻,以至于我差点以为自己有了错觉。”
孟砚青:“可能飘多了。”
霍君宜显然没明白孟砚青的意思,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个别字眼上。
他声音苦涩:“我竟然以为我能伸手抓住云,也是痴心妄想了,这终究是我的梦。”
孟砚青听这话,其实想安慰,但是又不知从何安慰。
也许他也不需要安慰,他只是要发泄一下情绪。
看起来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需要时间慢慢平息情绪。
那就好。
他技术高超
两个人走出这茶楼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其实孟砚青肚子有点饿了。
陪着霍君宜,一点点安抚他的情绪,她实在饿了。
但孟砚青不说,她要忍着。
她不想陪着一个已经分手的男人吃饭,那样会影响胃口。
等出茶楼后,霍君宜还要送她回家:“天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孟砚青笑道:“君宜,谢谢你,其实不用了,我自己坐电车就行了。”
霍君宜望着孟砚青,哑声道:“你不是说,我依然是朋友吗,那我送你回去不是应——”
他话说到这里,便有一辆车停在了他们身边。
那是一辆红旗轿车,有些眼熟。
后座的车窗玻璃落下,他们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后座的男人。
霍君宜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还算是温和的。
半隐在车窗后的他,有着锋利的眼风,就连那薄薄的眼皮,都有种落井下石的凉薄。
霍君宜便觉得自己的心冷得像是浸在冰水里,从未有这一刻像现在这么冷。
这滋味太难受了。
他怎么能不想起那一天,他过去接孟砚青,那个男人温存地把她送到了电车站的种种。
他曾经有过一丝不舒服,不过到底努力忽略了。
如今,他望着这个男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痛。
陆绪章声音很淡,那种带着一丝温柔的淡:“正好路过,知道你在这里,想着顺路接你吧。”
一时他又看向霍君宜:“霍先生,要不要搭一段路?”
孟砚青哪想到陆绪章突然冒出来,她只和儿子提了,估计是儿子这个小间谍说的。
她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又对霍君宜道:“我打算坐电车,我们过去电车站?”
陆绪章听此,微挑眉,淡淡“哦”了声。
然而,霍君宜就这么被那一个“哦”字给羞辱到了。
他明白,孟砚青这是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这是维护他。
但是,他感到羞辱,感到痛苦,感到挫败。
孟砚青的体贴越发提醒着他失去的痛苦。
他更不需要一个陆绪章在这个时候冷静的隔岸观火。
所以他直接道:“不用了,砚青,还是麻烦陆先生送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不顺路。”
说完,他再次望向陆绪章:“麻烦你了。”
陆绪章见此,也就推门下车。
他西装里面搭配了一件灰色高领毛衣,那西装版型剪裁修身,和那毛衣形成深浅层次感,既有着成熟男性的内敛感,但又很优雅,也显年轻。
陆绪章笑站在孟砚青旁,对霍君宜道:“霍先生,再会。”
霍君宜看着眼前的陆绪章,他看得心神恍惚。
眼前男人浅淡的笑意,仿佛是笃定的胜券在握。
犹如一只潜伏在她身边的狼,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找到最好的时机,去打败她身边出现的任何男人。
于是霍君宜心里的悔恨和懊恼便席卷而来。
他也曾经有机会,甚至仿佛比陆绪章更有优势,只是梦来得太快,他完全没有做好珍惜的准备罢了。
红旗轿车在长安街附近停下,陆绪章陪着孟砚青回去。
晚间的胡同,人并不多,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孟砚青终于开口:“绪章,你别这样。”
陆绪章:“哦,我怎么样了?接你接出错来了?”
孟砚青叹:“我和他今天提分手,事出突然,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人家需要时间接受,这个时候,你不要刺激人家。”
陆绪章:“为什么我出现就刺激他,我做什么了吗,说什么了吗?”
孟砚青:“你这就跟开屏孔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