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共给他打了十七个电话,江释接了很正常,不然没完没了。
虽然这么想着,心里还是忍不住烦躁。
林微寒皱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铃——”地响起。
他看了眼是元齐,于是接了电话。
“哥……”电话那头的元齐欲言又止。
林微寒没有多少耐心,“不说挂了。”
“你现在有空回来一趟吗?”元齐问他。
林微寒看了眼山下的景色,元齐嗓音稍停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顾慈自杀了。”
“月沉哥现在联系不上,顾慈似乎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虽然报了警,但是这件事没有闹出来什么水花。”
元齐看着林微寒的脸色,江释跟着一起来的,他们一起做的公证,三人在老旧的房子里,这里的血迹已经被清理。
“人是被周家小少爷带走的,割腕走的,自杀原因似乎是胃癌晚期,还有……他的比赛落选了。”元齐说。
陈旧的老式房屋,灯光很暗,这里阴暗逼仄,还留着主人的生活痕迹。阳台上挂着没有晾干的衣服,角落里堆了很多的泡面,桌上散落的是各种实验数据。
抽屉打开,没有胃药,只有一些抗抑郁药物。
元齐:“他有先天性x型病毒遗传,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
原本还一直好好的,实验落选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薄薄的一片刀刃,明明连和人争辩的勇气都没有,却毫不留情地能够伤害自己。
“……他的实验数据为什么会落选。”林微寒翻着桌上的实验数据,其中还夹杂着几页笔记,这几页笔记和物理实验无关,写着咖啡研磨的时间和比例。
周围安静下来,元齐好一会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犹豫地开口,“我调查了月沉哥的同事,他们说是因为月沉哥拿掉了顾慈的名额,所以顾慈落选。”
江释在旁边出声:“这种情况情有可原,毕竟顾慈之前拿走了路学弟的实验数据,路学弟公报私仇虽然不怎么光明,但是可以理解。”
难免会有私心。
林微寒闻言稍稍攥紧了纸张,空气中有淡淡腐烂的气息,这里背阴容易滋生霉菌,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眼底遮掩着情绪,看向元齐,“路月沉人呢?他去哪里了。”
元齐:“不知道,我一直没有联系上月沉哥。”
路月沉也十分棘手,社会关系非常稀薄,消失实在是太容易,和身边人没有任何交集,完全找不到。
他直接给路月沉打了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可能路学弟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给他一些时间吧。”江释说。
元齐忍不住看向江释,江释说起话来轻飘飘的,每一句都像是在帮路月沉说话,无疑是已经坐实是路月沉害死了顾慈。
“哥,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林微寒简直想要发笑。
他也希望是误会,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骗他母亲的股份。
调查林家。
睚眦必报的小人。
血淋淋的生命。
关键时刻玩消失。
每一条,罪证都指向路月沉,每一条无疑都在点醒他,他之前到底相信了怎么样的一个垃圾。
他把那两张纸张放下来,想起那道瘦弱的身影,心头有什么晦涩的东西在堵着。
“……真够烂的。”林微寒站起了身,轻飘飘的话音,给某人已经判了死刑。
元齐听见了,他在林微寒身后跟着,想说什么,看林微寒这样他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哥,我再去找找线索,晚点再联系。”
元齐:“对了,顾慈原本在学校里还留下了一部分东西,我让人放在了保安室。”
一共就只有一个箱子,全部都是书和实验数据。
林微寒抱着顾慈的东西,他视线在最上面的一份实验报告上停顿,目光稍稍顿住。
那是一份即将完成的实验数据。
课题他已经见过,这是顾慈亲手选的课题,答案路月沉解出来了,这上面的数据离最终答案只差两步。
相当于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只差最后百分之一。
江释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很快发现了,“确实有些可惜。”
不难猜出来为什么盗取实验数据,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在实验室出了意外,这份数据完全有能力解出来。
之后走错了路,选了最不该选的自毁前途的岔道。
上面有青年一年前坚定的字迹。
“真理就是二加二等于四,若此成立,其他同理。”
林微寒念了出来,他把数据放了回去,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