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陆序仍然装出一副明明疼得要命却?因为好面子所以不愿意出声的样子。
他?就是靠着这种方法才让盛罗一次次来看他?的。
盛罗直起腰,听着陆序继续做复健。
陆序却?不希望她一直沉默:
“盛罗,你们那最近生意是不是很好?我在医院里看见有小护士都在讨论你。”
他?的话其实没?有说完,捧着手机尖叫的小护士喊盛罗“老婆”,气得他?差点瘸着腿用拐杖跟人决斗。
“还好。”盛罗笑了笑,“又扩招了两个班,以后每周只能休息一天了。”
阳光软软地照进来,挂在盛罗的唇角和发梢。
陆序怔怔地看着,然后也笑了:
“没?有人看见你的表演会不喜欢你的。”
只是你看不见,看不见别人看向?你的目光是多么热情。
“表演就是让人喜欢的。”盛罗说,“看见我以前打?人的样子,他?们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男人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他?张了张嘴,说:“不是的,我记得你以前替你当时的同桌打?你们班那个男生,也非常好看。”
他?的话成功地让盛罗回想起了自己比别人短暂的高中时光。
“你是说我高二上学期的那个同桌吗?因为我那次打?人,老师又把我扔回最后边儿坐了,我和她话都没?说几句,都忘了她叫什么了,就记得她很白,细长脸,像个剥了壳的鸡蛋。”
在盛罗的描述下, 陆序还是没有想起那个女孩儿的样子?,他看向脸上带着微笑还在认真回溯自己记忆的女人。
十几年的时光,他见?过太多人, 经历了太多事?, 他的记忆没有像盛罗一样从绚丽多彩的人间坠入空泛渺茫的虚无,也因此变得纷乱和缺乏价值。
“挺好玩儿的。”盛罗这么总结她以前的同学?,“脸皮儿特薄,一生气就红了。”
陆序笑?了, 她形容人的方法都和别人不一样, 那个女生的名字他不记得, 也隐约记得是个在学校里声名赫赫的漂亮女孩子?,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非议缠身?,在盛罗的嘴里就是“好玩儿”。
手里的导盲杖点了点, 盛罗慢慢走到一旁坐下。
陆序的助理根本不用人吩咐, 连忙给她倒好了茶。
盛罗摸了下温热的茶杯,摸到了杯子?的手柄,医院是不会这么贴心的, 显然这杯子?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谢谢, 麻烦你了。”
“盛女士您太客气了。”
听见?助理称呼盛罗为?“盛女士”,陆序皱了下眉头。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的助理曾经想要叫盛罗是董事?长夫人, 却被?盛罗拒绝了, 她说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彼此的人生会因为?这场婚姻有太大改变,后来?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关系越来?越亲密, 助理却还是称呼盛罗为?盛女士。
那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 他们的关系应该循序渐进,即使?是改变称呼这种小事?, 也应该是盛罗先提出?来?。
他在一声声的“盛女士”里等着,等着盛罗向他索要一点新的证明和身?份的验证,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盛罗一直是别人嘴里的盛女士、盛小姐、盛罗,没人称呼她是陆先生的太太、董事?长的夫人,他们离婚之后甚至没有什么人称呼她是陆序的前?妻。
在离婚后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里,陆序突然醒悟,他自以为?斤斤计较、步步为?营的爱情里,他也没有获得什么证明和验证,所?以盛罗抽身?即去,也可以毫不留恋。
他没有给予盛罗的,盛罗也同样没给他,甚至不需要计算,她有着常人没有的敏锐直觉,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这段感?情不会长久。
“嘶。”沉睡太久的肌肉被?撕裂了一般,陆序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盛罗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你确定?你现在恢复够了,真的可以复健吗?”
“没事?儿。”陆序继续在复健一起上迈步。
他刚刚那一下不是装的,因为?疼的地方不只是腿。
盛罗侧着头听着他这边的动静,听了好几秒没有听到陆序的惨叫声,她继续把水喝完。
陆序的助理姓徐,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能受陆家父子?两代人的信任,他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盛女士,我们董事?长午餐想吃艇仔粥和鲍汁鹅掌,我记得您上次很喜欢吃这家店的烧西班牙黑毛猪排,给您搭配一碗黑松露炒饭怎么样?”
盛罗是饿得快的直肠子?,面对好吃的她从来?不拒绝:“好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