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吗?”
时昨问:“要标题吗?”
“当然了。”从来没写?过情书的乐英,有理有据地说,“情书跟作文?嘛,本?性相通,定下标题,就是定下主题,也就是定下基调。”
乐英把稿纸放在面前:“我帮你打草稿,理一下思路。”
时昨沉思片刻,说:“写?给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的情书。”
心脏微微振动,有那么一瞬,好像丧失了呼吸。
话都放出去了,乐英只能硬着头皮抬笔。
雪白的纸张上落下黑字,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笔尖抬起?,一行字写?得端正秀丽。
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如?果凑近观察,就会发现细微之处的歪扭,像是清晨覆满白雪的路上,被不明显的车辙滚过。
时昨没有看刚写?好的标题,只是面朝着窗外?,透过阳光微微渗透的树影,侧脸笼罩在微光里,像是在看些什么。
时昨脸上浮现放松的微笑:“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想到她的时候,总会觉得开心,看到她笑的时候,不想让她被别人看到这么可爱的一面,又想让她永远都能笑得这样开心。”
“见不到面时,总是想着,可见到面时,又担心太过靠近,会不会造成远离。”
“想让她幸福,也想让她因?我而幸福。”
时昨眼角微弯,朝她看来,轻声问:“我是不是挺优柔寡断的?”
“没有。”乐英摇了摇头,眼里写?满认真,“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很?勇敢了。”
“只不过,这些话你应该当面跟她说的。”
时昨看着她,很?轻地笑了声,却说了不相及的一句话:“窗户这次好像又没关严。”
乐英朝着那看去,窗户透出朦胧微光,泄了丝缝隙,在书桌落下一抹不规则的菱形光条。
“所以我说的这些话。”时昨像是轻喃般开口,“风声有没有带给她呢。”
少年映着微光的眼眸温柔:“如?果耳朵听见了,她又会给我怎样的回应?”
在这样的轻言下,仿佛真的有微风吹过耳廓,留下微微发烫的痕迹。
窗外?骤起?一阵的蝉鸣中,心跳声趁巧躲进了进去。
等回过神,乐英低头,稿纸上洇了一小片污渍。
漆黑,错乱,像是她无措而雀跃的思绪。
「第四十一个夏日」
镜子前, 戴着王冠的女孩出着神。
昨天午后的谈话,再次在耳边浮现。
“所以我说的这些话,风声有没有带给她呢。”
“如果耳朵听?见了, 她又会给我怎样的回应?”
镜子里女孩的脸颊透红, 明明身处客厅凉气里, 却仿佛有风声落在耳畔, 伸手揉了揉耳垂, 微微发烫起来。
新?的一天, 乐英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时昨喜欢的女孩, 很?大概率是自己。
那自己呢?喜不喜欢时昨呢?
窗户被敲了几下,乐英下意识移去视线,慌乱地把王冠取下来, 扒拉顺了两下头发。
推开窗户,是卢芝来了。
乐英问:“芝芝, 你最近怎么?都不走门了啊?”
卢芝说:“我就是路过,走门干什?么?, 还要等你开门,不如我从藤梯那爬窗户方便。”
卢芝伸手, 递进房间里。
乐英奇怪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在看开没开空调啊,我都感觉到冷气了。”卢芝视线从桌上摆乱的王冠瞟过,眼里写满了揶揄,“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吧。”乐英摸了摸脸颊, 又解释,“可能是没开足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