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好笑,他道:“这个善妒的名头我真是逃不掉了。”
薛玉霄安慰他:“你放心,不管你的名声沦落成什么样子,总会有个人出来拯救你的,她对你山盟海誓、不离不弃,别说是善妒了,你就是缺胳膊少腿,她都能变成救赎你的一道光。”
裴饮雪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怀疑她在威胁自己,默默地往小榻内侧挪了几寸,完全没被安慰到。
等林叔回来复命,薛玉霄又道:“这些人不过是个玩意儿,惹了我的心肝儿生气,那就任由裴郎处置,林叔,你不要插手。”
“是。”
“还有,你带着人去检查西院人的住处,如果有跟外界通信往来的纸条书信,或者是图案标记什么的,都拿过来给我看。”
“是。”
“再就是……”薛玉霄抵着下颔,看了看裴饮雪,她的“心肝儿”离她三尺远,她故意夹了一下语气,甜腻腻地道,“裴郎如今是我的宝贝——谁也不许为难他,不然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他想要什么东西,你们都尽量去置办。”
裴饮雪一口茶水差点呛在嗓子里。
他掩住唇连连咳嗽,用素色的方帕擦拭唇角,这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逐渐睁大,用那种不能理解、万分困惑的眼神看向她。
薛玉霄笑眯眯地道:“心肝宝贝,你去换身衣服,我们一会儿就上门讨个公道。”
裴饮雪想要逃,但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又不知道该怎么制止。他实在很想报官,但想想薛玉霄的母亲薛司空是除了王丞相以外最大的官,又觉得这世道真是没救了——嘴上说当什么圣贤,薛婵娟根本没好到哪儿去,她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裴饮雪无奈道:“马上天都黑了,你要讨什么公道。”
薛玉霄勾起唇角:“劳烦你陪我演一场了。”
大约一炷香后,西院很多人的卧房里都搜出跟外界有交易往来的书信和端倪、以及一些来路不明的钱财。他们把薛玉霄的近况散播出去,就有跟薛氏不对付的政敌大做文章,传遍陪都。
此刻天已经擦黑。
薛玉霄带着裴饮雪,让裴郎换了一身庄重华贵的宽袖长袍,戴玉珏璎珞,亲手将他打扮得十分俊美光艳,用贵重珠宝,堪堪压下去裴饮雪的一身孤冷之气。
这么一看,真像大家族的受宠郎君了。
薛园备好车马。薛玉霄跟裴饮雪共乘马车,一路到了李芙蓉所在的春水园,几十个家兵配着刀、举着火把,马头前面就是英武结实的武将娘子韦青燕,她道:“少主人,要不要通报?”
“通报?”薛玉霄手里把玩着那些证据,舔了舔牙根,语调十分温柔,“撞开她们家的门,叫李芙蓉滚出来解释,她的人跟我家后院的小郎君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她是什么意思?”
砰!
夜光当中,春水园像是被整个震醒了。
不多时,一列提灯的李氏家兵开路,李芙蓉衣衫不整地出门来见,站在门槛外指着薛玉霄的马车,气愤大骂道:“薛婵娟,你他爹的发什么疯?!”
薛玉霄抬手掀开车帘,露齿一笑,把西院里的人跟李氏往来的书信扔在地上,对着她阴恻恻地道:“你说我发什么疯,自己捡起来看!敢跟我的人勾搭不清,你几条命够我砍?”
李芙蓉脑子让夜风一激,心里一下子也犯起嘀咕:不对啊?她就是让人留意着薛玉霄的动静,怎么还成了不清不楚勾搭她的人了,这娘们疯起来谁拦得住,这次还师出有名——等等,问题大了,她怎么师出有名啊!
就在此刻,薛玉霄下了马车,转头伸手把裴饮雪从车上接下来,一回生二回熟地搂住他的腰:“要不是裴郎体察入微,我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做这种勾当,这次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赔礼,你李芙蓉的脸也别要了——你猜我会不会派人杀进去,芙蓉娘,你敢试试么?”
夜风微凉。
李芙蓉被震慑住了,一句话都没憋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在薛玉霄的手又搂过来的时候,裴饮雪浑身上下又充斥着“救命”两个字,薛玉霄心说他是不是怕痒啊?挪了挪手,换个位置搂。
她这么一动,裴饮雪忽然又抽了一口气,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你别摸了。”
我没……薛玉霄愣住,这去哪儿说理去,我这是摸吗?她绷着表情假装没听见,继续跟李芙蓉对峙。
李芙蓉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一口血压在胸腔里,恼火道:“姓薛的,你别血口喷人,做什么都讲究一个证据,把你院里的人拉出来当面——”
冷风一拂,她脑子里激灵一下,登时住了口。
跟她后院里的郎君拉扯不清虽是欲加之罪,但打探她的消息散播出去,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往大了说,可以说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王家悔婚的——对于世家女来说,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主君是人生大事,真要把这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李芙蓉的气一下子泄了,语气也软了三分:“你想怎么样?大家都是仕宦之家,三娘何必闹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