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
她刚要张嘴,四百万也赔得起。
然而周衡攥着她手腕的手,却加大了些力度,
笑容愈发深刻,
“四百万,就当作买明老师的一个开心。”
“……”
周衡:“当然,要是撞车了粉身碎骨,”
“那就可以当做,是我跟你——”
男人俯身,贴过女孩的耳朵边,
轻轻地、就像是下一秒要咬出来,
一字一句道,
“一起殉情了。”
?
赤色的夕阳。
墨绿的围墙网格被染成深黑, 泛着血一样的光,顶部有破损的,还有因为篮球不小心撞击而砸出来的坑。
周衡松开了明清的手腕,掐着腰, 笑得温和又肆意。“殉情”两个字实在是承担不起, 哪怕是真正的情人, 也会觉得这是多么的唐突与无理。
可明清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晚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 小酒窝荡漾, 眼底是明月星空, 最后一抹落日静静沉入深渊之中。
她一把接过了周衡递上来的车钥匙,转身, 拉开车门,
手高高举起,将那车钥匙在暮色下摇晃的铃铃响。
狂妄,洒脱。
周衡碾灭烟, 随手一带副驾驶的门子, 长腿一迈,旁边的人已经将安全带别好。
座椅往前拉了拉,调到合适的角度。
“你真有驾照?”车发动那一瞬间, 周衡还是再一次问了两句, 倒跟问出来的字面意思大相庭径, 有些调侃, 根本没有任何的担忧。
明清从口袋里取出墨镜, 架在鼻梁上, 嘴唇一抿,
右手按在自动挡上, 左手转方向盘,
车缓缓启动,
“……”
“周老师要不要先买份意外险?”
周衡:“……”
他还真就低下了头,拿出手机,用3g的网络去搜意外险。
车往相反的方向飞驰,明清把窗户也都给敞开了,风呼啦啦,车轱辘四平八稳在公路上前进。周衡象征性地找了下意外险,收起手机,抱着胳膊往前玻璃看。
可以看到日月在交辉,星辰在降临。
z市沿海,在市郊区的位置有一片连绵的悬崖峭壁,下面就是常年冰封的冻港,除了夏季之外一年几乎都被厚冰层封死。山上是蜿蜒的公路,路宽十分狭窄,仅允许一辆车的单行通过。
这条路被明令禁止了大货车的前行,因为刚建成的那几年,年年都会有车一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去,
摔倒海里,人车具毁,粉身碎骨。
但小型车还是准许通过的,只不过这些年大家都比较惜命,鲜少有人往这一带来送人头。
明清将车开到冻港公路的那一瞬间,风吹着落叶,满地苍凉,正在结封的海水推着冰碴子往海岸线撞着,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
夕阳已经落的差不多了,世界被黑夜笼罩,只剩下地平线前那最后一抹血色还在晕染。
“……”
“我还算买两份意外险吧。”周衡一只手抓住车窗上的把手,淡定地道。
戴墨镜、盘佛珠,穿着红黄白相间的运动服,剪了软软的短发,小酒窝深陷,抬手只见手背手腕上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与磨练,才能塑造出这么一个女子?周衡看着明清把车停了停,脱了运动服外套、往腰间一系,换回去的白色t恤衫下,【中国】二字闪着瑰丽的光。
明清璀璨一笑,墨镜卡在鼻梁间,却怎么都抵挡不住她的桀骜与猖狂。
车出去的那一瞬间,周衡猛地打了一个趔趄,往后仰,明清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仪表盘指针甩出巨大的弧度,她打着方向盘,车轱辘摩擦地面,发出剧烈咆哮。
真给开到了200迈!
熟练操纵方向盘和推拉杆,油门离合任意切换,赛车开起来都没这种架势,一道近乎能让人丧命的弯曲道路,就这么被她开成了游乐场,挥洒着心中数不尽的愤慨与不如意的亡命之途。
周衡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加了速的车身,和耳边的风萧声。
噗通——噗通——噗通——
它也在加速跳,却不是惊吓的产物,那是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怂恿,在促激着肾上腺素,使得胸腔在沉默与风声中,开始了漫长且又入骨的跳动。
是的,找不到为什么会被吸引,外界概括出来的各种各样气质,都是不足以让他沦陷。
所以心动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周衡给不了明清下定义,下定义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个戴着金项链子玛瑙珠子往领奖台上跳,摘了墨镜开200迈车速的十九岁少女,谁又能给她定义呢?沦陷了就是沦陷了,心跳遮掩不了任何的谎言。
周衡绷紧了的身子逐渐放松,说句实话,以他过往的经历,撞车车毁人亡的事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