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无边镜框上,轻轻推了推。
“明清老师。”
“……”
男人有条不紊、吐字清晰,不带有任何感情地、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节课全年级有体育的班级——”
“应该、只有在隔壁的隔壁,”
“高二、十九班。”
“……”
“而这里,是——”
“高二十七班。”
……
……
……
一个人若想要社死,就是在一瞬间之内的事情。
“……”
起初明清还有些呆滞,两只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明显一副“你骗谁啊老子不信”的懵逼。
她生气起来其实是很可爱的,腮帮子鼓着,小酒窝深陷,就连短短的头发也都不服帖了,可能是刚才从外面往教学楼跑跑的有些快,出了不少汗,
汗水一缕一缕,将黑色细软的头发打湿,有些凌乱地贴着额头。
毛毛糙糙,倔强又不甘,
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周大公子看出了她的茫然。
他可是周衡啊?向来杀人不眨眼!周公子也不跟她犟,低下头,慢条斯理转了一下挽到胳膊肘上的袖口,
纽扣揭开,白皙的手指灵活飞动,金灿灿的雕纹扣子被从手工定制针线圈里钻出来,
又给扣了回去。
讲台下的学生都在大气不敢喘一下,屏息凝神盯着讲台上的场景。实在是太难得了!现如今、居然还有敢跟他们班主任周老师拍着桌子叫板的人存在?
……
“十、十七班?”
明清终于有些回神,结结巴巴张了张嘴,社死与羞耻交替涌入,还有点儿想找回点面子,
“这、这这,这不是,十、十九班的,教、教室么……”
“……”
周衡扣好袖子,
抬起头来,
忽然微微一笑,
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
有种要吃小孩的惊悚。
明清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要被吃了点小孩。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明队长,心脏猛地被提了起来。周衡依旧是慢慢津津,从讲台上走下。
小明老师很难得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周公子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对明清怎么样,他用手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样好像能显得他像是个好人。
“这个,”
周衡踱步到黑板旁边的公告栏,
抬起胳膊,慢慢悠悠,
在公告栏标题处用红漆贴纸大大方方贴着的几个拳头大的字上,“咚咚”敲了两下。
然后转过头,含笑看着下面快要石化了的明清,
“认识不?”
“……”
每一个班班级门口,都会贴着一个蓝粉黄相间的公告栏,
差不多一张课桌那么大,订在班级黑板旁,学校里发了什么公告,班主任拿来后都会让班长贴上去,以便供学生们及时了解最新情报。
公告栏是一个班的所有物,所以得有标示,每个班的公告栏的标头处,都会用红漆贴纸将公告栏属于哪个班给清清楚楚贴上去。
周衡指着的那几个字,赫然写着——
【高二十七班】。
“……”
“……”
“……”
明清瞬间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就跟很多很多蚂蚁在脑门上啃噬。
毛毛糙糙惯了的明队长,以前也有过不少次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闹出乌龙的笑话,小了是乌龙大了就比肩被国家队开除。
哪怕是当初跟领队“大打出手”,第二天被媒体报道后、全国人民矛头所指,明清也都坦坦荡荡,身陷困境也从未有过一丝打心底的羞耻与不堪。
然而此时此刻,周衡的一个轻微敲泡沫板的举动,
却突然就让自诩脸皮五尺厚砍刀都砍不动的明清明队长,
一下子,
脸羞成大熟虾。
周衡盯着明清看,眼角全都是意味深长的笑,教室里的学生渐渐有开始小声讨论的,周公子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下一秒,整间教室又变回了鸦雀无声。
窗帘被敞开的窗户外的风吹的阵阵浮起,透过翠绿树叶的光板不断捎进来,又飘回去。葱郁的天,流着汗的午后,
还有八月已经初放的桂花香。
半晌,
十七班教室的门口,
忽然跑过来一个学生。
学生气喘吁吁,看样子是跑了好久,他站在门口,双手扶膝,大口大口喘着气,
“明老师——”
一刀劈过尴尬的静默。
明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