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上下的仆从婢女忙里忙外地准备午宴,春桃眼瞅着老夫人把韩氏叫走说事,撇了撇嘴,跟冬竹抱怨:
“你说,咱们大将军就算是庶出,那刘姨娘也早就故去了,大将军十岁到老夫人膝下,也算是她养大的吧?怎么她待咱们两房就差这么多呢?”
冬竹摇头,“你是家生子都不知,那我就更不知了。”
春桃叹道:“好在咱们大将军争气,靠军功搏来了如今地位,这不,这两年老夫人消停多了。”
但也只是安分了一些,若是大房上门找茬,老夫人仍会无理由地向着大房。
陆夕眠的亲生母亲在世时便受了不少的欺负,那会陆绥铮还不比如今,所以大房对她们的打压更甚。
后来陆绥铮的第一任夫人死了,陆明鸢和陆明灏姐弟俩欺负陆夕眠欺负得厉害,老夫人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看到。
陆绥铮也是在那个时候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给女儿撑腰。
“现在好了,咱们大将军回来,听说是暂时不走了,姑娘和夫人不会再叫人给欺负了!”
两个婢女正嘀嘀咕咕,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吊儿郎当十分欠揍的男声:
“你们两个小丫头,当我不存在?有我在,那老婆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春桃吓得浑身一激灵,转头对上一双招摇的凤眼,捂着胸口嗔怪道:“小韩爷您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
“哎,我问你们,”韩恣行靠着树干,下巴一扬,“我姐被叫进去了?”
春桃:“是啊。”
“我姐夫呢?”
“大将军他……”
话音未落,众人便看到了陆绥铮本人。
男人面带寒色,气势汹汹进了院门,直奔正房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紧接着,屋中传来了一声怒斥,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只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拉着个人。
正是韩氏。
陆绥铮脸色难看,不顾老夫人身边人的挽留,牵着韩氏往外走。而韩氏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似乎是受了委屈。
韩恣行微眯了眼睛,隐约瞧见了女子脸上的泪痕。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戾气,后背离开树干,慢慢站直。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正房门口那几个奴仆,冷笑了声。
“一群狗东西。”
韩恣行带着一身压抑的怒火走了,临走前还冷森森地对陆夕眠的两个婢女道:
“你们也回吧,在这儿给狗看门?”
春桃和冬竹对视一眼,扔下扫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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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眠前个晚上睡得晚,早上冬竹没忍心叫她,便由着她睡。
等陆夕眠睁眼,已经快到午时。
她眼睛直勾勾地愣神,突然坐起。
“坏了!”
中秋的家宴要开始了!
“完了完了,祖母定要责骂于我了。”
陆夕眠着急忙慌地穿衣,口中不住地呼唤春桃和冬竹。
责骂她倒还是小事,关键是那老太太喜欢欺负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