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怔了怔。
昨天苏翊昙只说撞见她出门,并未说她去了哪里。现在想来……她那时是去找宣王了?
“怎么想起来去找宣王殿下?”
陆夕眠神情落寞,“只因这事拖了太久,我在家等着,没人来同我讲是怎么回事。这伤受得不明不白,我心里不甘。”
她说得难过,苏皇后却听出了话中的几分埋怨。
苏皇后怕陆夕眠多想,不得不为自己和皇家辩驳几句:“本宫叮嘱阿昙好好照顾你,所以那件事的实情也是告诉了他的。本想着由他代替本宫给你个交代,未曾想他这几日一次陆府的门都没进去……”
“娘娘这是在怪我吗?怪我不该给外男开门,怪我没请他进去坐坐。”
苏皇后哑然,“本宫没有这个意思。”
“苏公子同我有何关系?说白了,他是皇后娘娘您的弟弟,却不是我的什么人。至于那件事……他一不在现场,二不是犯错的人,三不是负责查事的官员。”
“三皇子有了疏忽,自有丽妃娘娘教导,再往上还有您和陛下,不管怎么论,都轮不到苏公子来告知我整件事的全因后果吧?”
这算什么?
把她当傻子来敷衍吗?
陆夕眠知道苏皇后没有这个意思,可是她需得在此时表明她的确对苏翊昙有意见这一点,便不得不在此时较真搅事。
若她记得没错,前世她爹爹回京后不久,陛下便生出了给苏陆两家定亲的念头。
得早点把这个苗头掐死才行。
“我受伤以后夜夜都睡不好,有时到了白日才能休息。耳朵听不清楚,头晕想吐,难受得紧。我心情不好,自然是无关的人都不想见。”
陆夕眠越说越觉得难受,前世没想通事情时的那种难过、无力与愤懑顷刻间又涌了上来。
“昨日身子总算好些,我拖着病体去找负责此事的宣王殿下,终于问清了事情缘由,疲惫地回到家中,却被苏公子堵在门口不由分说一通埋怨。”
“我就不委屈了吗?”
苏皇后心里快要把苏翊昙给骂死了,人家不叫你进去就不进去,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情绪难免不好,不想见人也是正常的。
该用温柔和爱意去感动,怎么能稍有不顺心、稍经挫败,就将怨气发在小姑娘身上呢。
这怎能是一个心胸豁达的大男人能办出来的事?
苏皇后知道女子情绪到兴头上时,万不可强行相逼。
从陆夕眠的话中能感觉到她对宣王很信任,这也难怪,连她自己都十分依赖宣王。
于是她不再提自家弟弟,转而聊起了宣王,说了些宣王的好话,又说了他近年来办过不少精彩的案子。
只希望能靠着宣王的良好风评,叫陆夕眠对皇家多些信心,希望能尽快平复心情,好让一切重回正轨。
陆夕眠从皇后宫中出来时,一身轻松。
苏翊昙自有皇后教训,想来这段时间那人不会再撞到她面前找晦气了。
她被小宫女领着出宫,走在宫巷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默默注视着她。
丽妃和贴身宫女藏在拐角,远远看到小姑娘耳朵上缠着的厚重白布,愁眉不展,郁郁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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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送着陆夕眠到宫门口,看着对方上了马车,便折返回宫。
陆夕眠被冬竹搀扶着,原本一只脚都迈进马车,余光却扫到了一驾熟悉的马车朝宫门而来。
她记得昨日去御司台时,就在巷角见过这辆马车。
这是宣王的?
陆夕眠眼睛亮了亮,眼珠一转,转身踩着马凳又走了下去。
马车越走越近,陆夕眠握着冬竹的手,眉梢眼角慢慢漾起灿烂的笑。
这是宣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