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简易到床头都没有的木板床,此时那名du驾肇事的司机正窝在靠着墙壁的床脚处,察觉到有人进来后,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了看。
这会儿他的双手都被拷在了房间内唯一的装饰物上:一根固定在墙壁上的圆润的铁把手。
“杜峪其,这两位是江城市公安局重案组的祁警官和陆警官,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好好回答。”张所长在门口介绍了一番后,便退出了这个小房间。
绕着那张木板床转了两圈,祁子昂最终停了下来,垂眸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对方。
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只是被du瘾折磨出的、凹陷进去的双颊和眼底的青黑衬的整个人都十分的憔悴。
这会儿他的身体还正在不明显的颤抖着,神情有些神经质。
没有过多的废话,祁子昂回身从陆黎手中接过档案袋,抽出三张照片一一摆在了对方的眼前。
“这三个人,你认识吧?”
杜峪其瞳孔微缩,抖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连带着手铐和铁把手之间都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不……不认识。”他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们既然能找到你这里,就代表着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现在田罡和高永昌二人已经全都如实交代了,包括你们几个人之间的‘计划’。”
“所以马耿忠死亡当时,你也在现场,不是吗?”
“还有那天的车祸,压根就不是什么意外,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祁子昂说到这,看着几乎要缩成了一团的男人,轻声道:“怎么?眼下这么难受的滋味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杜峪其不受控制的抖着头,掺杂着浓浓恨意的目光落在了床边的两个人的身上。
半个小时后,祁子昂和陆黎神情严肃的从这间房里走了出来,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传来了野兽般的嚎叫。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要么给我吸一口,要么就杀了我!!!!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
随着强戒所的工作人员朝着这边赶来,祁子昂和陆黎也终于从这片区域出了去。
往外走的路上,陆黎不确定的‘嘶’了一声:“他说的竟然和高永昌还有田罡都差不多诶……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马耿忠是喝多了自己摔死的呢?”
“就因为三人的口供相似度过高,所以才证明了有问题。”祁子昂脚步不停,冷笑道。
“这只能表示他们三人事先已经有所准备,早就串好了口供。要知道,高永昌和田罡可从未提起过这个杜峪其,说明了什么?”
陆黎皱眉:“说明他们三个都很讲义气,在警方发现之前能保一个是一个?”
话音落下,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相当的离谱。这仨人哪能有那份情谊,警方审问起来,一个撂的比一个快。
“所以这案子,还早着……”祁子昂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盖因看到了前面走廊里的那几个身影。
蒋天瑜在和同事们交代了如何拍摄好场景后,便快步走到了二人面前,接着展颜一笑,随手拨弄了一下今天披在身后的精致长卷发:“祁警官、陆警官,这么巧。”
这架势,陆黎看了嘴角都抽了抽:“周记者,巧不巧的……您自己个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祁子昂则是没有开口回应的意思,只静静的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今天对方恢复成了初见那般精致又干练的模样,可为什么看起来却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呢?就好像是硬套了一层不属于她的皮,还是前些日子那身休闲服、双肩包的打扮看起来更自在。
蒋天瑜厚着脸皮,不尴不尬的笑了两声后,朝着二人走过来的方向望了望:“进展还顺利吗?”
祁子昂瞄了一眼几米开外的快搜天下工作人员,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旋即迈开了一双大长腿带着陆黎毫不留恋的走了。
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着实懵了两秒,紧接着和几名同事打了声招呼后,就忙不迭的转身追了出去。
果然,强戒所外停着的那辆警车依然停在原地还没有走。
陆黎正站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抽着烟,而祁子昂则是背对着她倚靠在车身上,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来了。”祁子昂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顺势收起电话,开口招呼道。
“祁警官想问我什么?”蒋天瑜上前,十分的有自知之明,总之这两个人才不会刻意等她咧。
没想到认识这么久了,共同经历过这么多的案子,他们之间还都只是冷冰冰的交易关系,真是想想都觉得很悲伤呢~
“杜峪其,也就是把你追尾了那个肇事司机,刚刚承认了与马耿忠、高永昌和田罡相识。不过他也一口咬定马耿忠的死亡是意外,而他们三人嫁祸你只是顺水推舟。”祁子昂陈述着相关事实,语气淡淡。
“这么恨我?杜峪其又是因为什么?”蒋天瑜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