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鲜艳的大红冠子,看看这尖利的巨喙,还有那威武雄壮的鸡爪子!简直就是鸡中之王啊!
当然,偷鸡这种事情是不能暴露的。
苏慢慢随意点了一只老母鸡,厨娘让人抓了出来,并说立刻就能宰好了给公子送去。
晚星略略一点头,然后跟苏慢慢转身离开。
两人走出没多远,见厨娘进去了,鸡圈前空无一人后,苏慢慢赶紧道:“晚星姐姐,我要那只大公鸡。”
晚星:……
晚星实在是不能理解苏慢慢。
确定要养的是这种鸡冠鲜艳的大公鸡,每天早上都嗷嗷叫的?而不是那种浑身雪白,姿态优雅的仙鹤天鹅?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若非公子吩咐了,她才不会替她干这种偷鸡的事情呢!
苏慢慢带着鸡回去了,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有了大公鸡,陆锦泽的蜈蚣大法应该就会失效了吧?
已入夜,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晚星看到前头有两个丫鬟搬着一个冰鉴往某个偏僻院子去,便随手将五花大绑还堵了嘴的大公鸡藏好,免得被人耻笑新上任的大奶奶脑子有病要在优雅的院子里养鸡,顺带连累了自家谪仙一般的大公子。
“这是谁要用冰鉴啊?”
“姐姐不知道?”其中一位说话的小丫鬟悄悄看了苏慢慢一眼,欲言又止。
晚星皱眉,气势斐然,“让你说就说。”
“是江画纱,她不知道怎么得了二公子青眼,二公子不仅单独给她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还让人从库房里给她拿了好多好东西呢,这个冰鉴就是其中之一。”
丫鬟说着话,嘴里泛着酸。
苏慢慢听罢,身体僵硬了一会儿。
江画纱和陆锦泽终于还是相认了。
从陆锦泽看到轮椅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想到的。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他们之间还有彼此,那是一种天赐的联系,是一种天然的亲近关系。
夏日的风突然变得喧嚣。
那一刻,苏慢慢莫名感到一股无法排解的孤独感来。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压抑、窒息,苏慢慢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她努力的想将空气吸入肺腑之中,可胸腔里鼓胀胀的,极其憋闷,眼前的光线层层叠叠的晦暗下来,她几乎站立不稳,往后倒去。
“苏慢慢!”
她听到晚星焦急的声音,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身体如灌了水泥般沉重,只有躺下来才行。
晚星将昏迷的苏慢慢带回清竹园。
陆砚安坐在轮椅上,神色阴冷地看着躺在罗汉榻上,面色惨白的小娘子。
“怎么回事?”他看着晚星,周身冷戾,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晚星已经感觉到了,自从她家公子醒过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得让她感觉……十分恐惧。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之上,幽暗灯色下,那张脸依旧皎洁的犹如神佛观音,可给人的感觉又如地狱恶魔。
一张佛脸,一颗魔心。
晚星的心中突然冒出这八个字来,她浑身冷汗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