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峰扶着阿烟上了马车,他自己也懒得骑马了,就此陪着自家夫人在马车里。
外面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阿烟靠坐在软枕上,也不怎么说话,只眯着眼儿养身。半明半暗的马车中,萧正峰微微侧首,凝着那姣好柔美的容颜半响。
其实今日家宴的事儿是早已心理准备的,来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宴席上发生的事儿,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或许对于德顺帝来说,阿烟就是他没有办法忘却的一个耻辱和痛吧。
如果当初真得了,今日也不过是他后宫百花中的一朵,偶尔会放在心上,闲来无事去看一看。
萧正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微眯起眸子,原本挺直的背脊微微后仰,大手一伸,在马车的颠簸中将这女人揽到了怀里。
软绵绵的身子,也没什么抗拒,就那么靠在胸膛前,依旧半合着眸子不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呢,家宴上的事儿,一提都是尴尬。
夫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好在这男人大度,于是都不提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萧正峰粗粝的手指头抬起,轻轻划过那柔软的唇瓣,低哑地笑出声来:
“今日看着那个南锣郡主,你这小脑袋里琢磨什么呢?”
阿烟半合着眸子,靠在这男人坚实的胸膛上。这个时候天好,即使是傍晚时分,外面的阳光也照得人懒洋洋的舒服。
经过这两年的淬炼,他的声音比起往日更多了几分低沉的沙哑,是那种饱经沧桑的男人带着厚重的沉稳,让人听着舒服又安心。
偏生这低哑的笑声中,带着浓浓的疼爱。她甚至有种错觉,这个男人此时就像自己的父亲疼着小女儿一般,是那种纵容的宠溺。
掰手指头算算,他也才不过二十七而已,还没到而立之年呢。
她舒服地扯了扯他的臂膀,低声道:“什么南锣郡主,关我什么事儿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她才不要先说出来呢。这男女之间的事儿,就算是没事,你老吃醋拈酸老在那里瞎搅合,这就难免让男人多想。
一旦男人往那个方面想了,或许本来没有的意思也就上来了。
毕竟那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儿,人家如果白白送上门,那可真是不要白不要呢!哪个男人能经得住这般诱惑?
萧正峰听了这话,打量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低哑嗤笑出声,手指头点了点她的脑门:
“别给我胡思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 滔滔不绝的江水那就是我对你们的爱!为了表示我对你们的爱,我琢磨着,不行啊,我得改改,怎么也得让南锣不如阿烟美!!必须写清楚!
☆、
德顺帝在那次令人尴尬的家宴后,终究是回去了。
回到燕京城皇宫的他,来到了慈安宫里,昔日的皇贵妃如今已经是皇太后了。
德顺帝进去皇太后的寝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寝殿里没有掌灯,周围暗沉沉的,而就在这朦胧的夜色中,皇太后一个人坐在榻旁,略显削瘦的剪影有几分料峭的味道。
德顺帝拜见了母后,皇太后也没怎么吭声。
德顺帝低头默了半响后,终于伸出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布包着的时候,无声地放到了皇太后面前的矮桌上。
皇太后伸手拿过来,打开,却见锦布包着的是一缕头发,剪下来的头发,夹杂着花白的发丝以及些许血痕。
耳边,德顺帝低声道:“母后,这是贺骁云的。”
皇太后听到这个,整个人顿时僵硬在那里,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德顺帝。
德顺帝别过脸去,轻轻叹了口气:
“我果然没猜错。”
皇太后捏着那缕花白发丝的手在颤抖,不过她努力昂起头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德顺帝起身,走到了窗棂前,眯起眸子,声音有些清冷:
“从你给我讲镇北侯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讲起这段故事的母妃,当时情绪有些波动,仿佛她并不是在单纯地讲着一个别人的故事,倒像是深有感触。
“后来我查了一些当年的事,虽然很多相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可是我多少有些蛛丝马迹。”
德顺帝转过头来,凝视着自己的母后:“于是我才知道,原来母后当年是贺骁云青梅竹马的恋人,如果不是当年他出了这种事,母后或许早已经是贺家的夫人了吧?”
皇太后半低着头,无声地听着德顺帝的话,她的十指此时已经不再颤抖,就那么紧紧抓着那缕头发,用着一种难以言语的腔调,冷冷地挑眉问道:“我的皇儿可真是聪明得紧,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她眸子里忽然间迸发出怒意来:“你把这缕头发递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逼我认错,还是要代你父皇问责于我?”
德顺帝撩起龙袍,跪在了皇太后脚下:“母后,儿臣并没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