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意低下头老老实实地道:“金针菇、莴笋片、红薯粉、牛肉丸、鸡柳还有……鹌鹑蛋。”。
电梯里——
纪意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可能我小时候去过吴镇,只是后来生了一场病,之后就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也许是那个时候学的几句方言吧。”
自助餐厅里——
“你不吃蛋黄啊?”钟愈问道。
“恩,觉得味道真的很怪,我吃不下去的,以前试着吃过,但是还是不能吃。”纪意将蛋黄单独放在一个小盘子里,眼神有浪费食物的愧疚感。
医院里——
“为什么要放白糖?”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喜好,我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钟愈已经走了,傅时舟一个人坐在他跟辛意的家中,一直坐到快凌晨,指尖都在微微发凉,他保持这样的动作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在欢喜,在质疑,在雀跃,在恐慌,所有曾经无法解释的一切,在有了这个可能性之后,一切都变得可以合理了。
可是,真的可能吗?傅时舟想到这一点,整颗心都在欣喜中,可是他不敢想太多了,他怕,怕等待他的是巨大的失望。内心一个小小的角落发出声音,为什么不可能呢?其他的喜好都可以说是巧合,可是纪意不是吴镇人,却会说吴镇话是怎么一回事?
最最重要的是,她叫毛球为粥粥?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毛球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一个是他……
另一个、另一个!
另一个是辛意啊!!
他的辛意!!
想到这里,傅时舟手指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可是现在摆在面前的一切一切无一不是时候说明着——她回来了!
刚才脑子还乱得很,这一刻全部都被这四个字占领了。她回来了!
傅时舟现在想要马上见到她,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凌晨就拨通了钟愈的电话,钟愈还在睡觉,声音也有些沙哑,“喂?”
“把辛、纪意的地址给我,立刻马上!”傅时舟声音已经没有以往的冷静,他站起身来,根本不愿意去想其他的事情,不愿意去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愿意去否定自己的猜测,他现在只想见到她,只是想见到她而已。
想到这里,傅时舟看了一眼放置在一边的骨灰盒,他走了过去,探出手眼里都是温柔缱眷,细细的温柔的抚摸着骨灰盒的边缘,是,为什么不可以有来生?为什么不能死而复生?他曾经心心念念的不就是现在这一切吗?
他要马上见到她!
钟愈现在骂人的心都有了,身旁的女伴正不满的掐他的腰部软肉,他瞪了她一眼,掀开被子起身走出卧室,这会儿终于清醒了,犹豫着开口:“傅总,现在是凌晨一点……”
“那又怎样?”傅时舟走进卧室要去换衣服了,他本身就是很任性的一个人,想到就要立马去做。现在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我想问下,现在去找她吗?傅总,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钟愈想了想还是要提醒傅时舟一下,人家纪意可不是软柿子,真要把人家搞毛了,报警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半夜接到警察的电话。
傅时舟沉默了一会儿,坚持道:“地址给我。”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是怎样的心情,所以这些人当然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傅时舟生怕这是一场梦,竟然都不敢去睡觉,就怕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钟愈没办法,只好把地址给他了,凌晨一点,傅时舟一刻都不敢耽误,开车去了,纪意的家位于新城区和老城区交界的地方,这一块原住民最多了,原本白天热闹的街道,此刻安静得可怕,傅时舟激动不已,推开车门,被冷风一吹,他突然就怔住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真的相信死而复生这样离奇的事吗?傅时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产生了退怯的心理,他怕失望,不,是怕绝望,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她还在一样,可是当他清醒之后,那种心脏猛缩的感觉没有任何人会感同身受。
原本无论纪意做什么,他都可以理智、冷静地去分析,可是这一刻,脑子好像失去了辨识的能力一样。他不知道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内心无比的想要去接受那个他最愿意看到的答案,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怕了。
如果不是呢?如果又是一场无法解释的巧合呢?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如果可以,傅时舟宁愿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辛意的回来,可是能吗?这些年他活在悔恨和痛苦中,将自己封锁在这小小的角落,每每经过跟她一起走过的街道,他都会觉得难以忍受,原本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总是深藏在脑海中,稍不注意就如同困兽脱困一般,他在这种生活中每天像行尸走肉般。
辛意走了,也将他几乎全部的生命力也带走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他渴求着哪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