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稳住,笑道:“学生郑宇拜见世子殿下。”
杨彦的嘴角翕合, 终是垂下脑袋,随后便重重跪在地上, 只字不言。
郑宇听到声音, 回头看去,状若诧异:“杨兄, 章兄怎会在此?”
杨彦头也没抬,只是跪得更低, 上半身几乎已经贴在地面。
郑宇再问:“章兄, 你与谁来此?难道、难道是余兄?!”
章景天简直不想与这个蠢货多待哪怕一息的功夫。
章景天磕了个头, 抬起身子, 不敢直面赵酀, 垂眸道:“还请陛下明察!”
“……”郑宇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收回,却已没有转身的勇气, 他再看杨彦那副死狗的样子, 才终于明白, 杨彦怂成这样, 怕的不是怡亲王世子, 而是……
他也彻底失去转身的机会。
因为赵酀已经直接用脚踩住他的脖颈, 将他的脸狠狠踩在地上。
赵酀很少亲自动手,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出手。
这郑宇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学生,脸皮之厚,心思恶毒,却是极为少见,那杨彦可恶归可恶,也该死,可正如余心乐先前所说,他好歹敢直接下手,有仇就报,最可恨的是这个郑宇,凡事只敢缩在后头当乌龟,也只敢拿所谓的情意去指使杨彦。
实在是令人恶心至极。
余心乐平常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保护他。
那些春|药早就被调换,这两人的手段低劣到章景天都能一眼看穿,也只有余心乐心底善良,不会想到是有人要害他,这对狗男男兀自把余心乐当作仇家,余心乐却根本不记得他们。
余心乐天天给他写信,赵酀在外办完事便立即返京。
刚回宫换了身衣裳,他便准备去带余心乐出去玩儿,谁能想到遇到这等恶心事。
更多的话,他来得晚,并未听到,也尚未来得及问那些侍卫,但看余心乐离去时惨白的脸色,赵酀的心情更是极度恶劣,恨不得就这么踩死这只臭虫。
余心乐匆匆离去后,便慌忙爬上马往家赶。
他骑马的速度极快,耳旁都是风声,却也不能阻止他胡思乱想,越想,他越慌,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家中,他从马上跳下,又是几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西园、刘小武什么也不许说,他就再不许谁进屋,自己一个人反锁在书房里不说话。
父母闻讯而来,他也是不说话。
余安和与程清晖自是要盘问怎么回事,西园与刘小武两人抬着香炉出去后,便有人从背后偷袭,想要将他们捆走,只是很快,那几人不知道为何又松了手,还倒在地上直喊疼,似乎是中了什么暗器。
他们俩想要回去,就看到大步而来的方状元。
再后来,便是他们少爷跑了出来。
说实在的,他们其实也不知道屋里到底发生什么。
余心乐即便不叮嘱他们,他们同样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程清晖猜测:“难道是跟那位章公子闹了不愉快?”
夫妻俩琢磨不透,儿子不愿意出来,他们也没办法,对这个心肝儿子,他们是从来也舍不得逼迫的。
一连好几天,余心乐别提出家门,连自己的院门都没出过,除了睡觉的时候,都是窝在书房发呆,国子监请了假也没去。
好在是那天之后,余心乐不至于连门窗都全关上,也不至于谁也不许进屋。
父母也曾进屋宽慰过他,他听也听着,就是不愿意搭话,也不说原因。
余安和与程清晖觉得,这总比闷着谁也不见要强。
其实余心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不是没有烦恼,而是烦恼太多,交织在一起,他反倒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天,他倒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发呆。
屋外传来程清晖高兴的声音:“囡囡,你看谁来了!”
余心乐心道,难不成还能是赵兄?
呸呸呸!他又暗地里唾弃自己,他一点也不愿意想起这个人!
“囡囡!快起来!”他娘的声音越来越近。
余心乐撑着坐起身,转身往外看去,看到从屏风外绕进来的人,他眼睛猛地亮起,钱宸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程嬢嬢说你跟同窗闹了不愉快,这几天不敢去上学,天天躲在家里伤心、难过?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余心乐跳起来:“才不是!我才没有跟同窗闹不愉快!”
“那你为何这么蔫?”钱宸双手抱胸,抬着下巴,很不相信的模样。
余心乐生气:“我才不会干这种没出息的事儿!”
“噢哟,才来京城两个多月,说话就是这个音啦!”
“你笑话我!”余心乐扑上去,对准钱宸的肩膀就是两拳头,钱宸笑出声来,与他笑着扭打起来,两人绕着屏风,你打我一下,我踹你一脚的。
程清晖在一旁看得面露微笑,幸好钱宸来了!
果然是最好的朋友,钱宸一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