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上余心乐这样的眼神,他也不好多说,程清晖自然拗不过余心乐,最终赵酀还是留在余心乐的船舱内,程清晖临时叫人搬了张矮床来,就置在余心乐的床侧。
又叮嘱一番,亲眼盯着余心乐在自己的床上躺好,程清晖才不太放心地离去。
西园吹灭许多盏灯,只留两盏,便去外室守着。
余心乐立即爬起来,朝还未躺下的赵酀招手:“大侠!来我床上睡!我们抵足而眠!”
“……我不习惯与人同榻而眠。”
这个实在没法接受,赵酀不得不拒绝。
这是余心乐头一回收到来自赵酀明确的拒绝,他有些失望,但也很快理解:“好吧,我知道的,话本子里都这么说的,你们在野外行走,很警觉,都习惯了!”
“……是。”
就当是吧。
余心乐重新高兴起来,抱住枕头坐在床上看赵酀和衣躺下,好奇问:“大侠,先前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们的面具真的不能摘吗?”
“是。”
“哦。”余心乐知道这是人家行内的规矩,也不好多说,又问,“大侠,你叫什么呀?”
“……”
赵酀沉默,余心乐微微沮丧:“这也不能说嘛?那你告诉我你姓什么好不好?我们以后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啊……”
“……”赵酀的心又被他委屈的绵绵尾音扯得吊起来,只好开口,“颜。”
这是他母后的姓,二十年过去,也不会再有人记得曾经有位颜皇后。
“颜?哪个颜呀?严厉?颜色?”
“书中自有颜如玉。”
“是这个颜呀!”余心乐笑道,“大侠,你也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呀,哈哈,你是不是也很向往?”
“……”
余心乐兀自嘀咕:“总说读书人多么高尚,我偏不觉得,否则为何‘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哼!为的还不是这些!我才瞧不起那些读书人呢!”
虽说赵酀个人比较认同余心乐的观点。
毕竟他见过的多了,朝中那些官员,有几个是真正品性高尚的?
所为的也不过是美人、权势、钱财。
但赵酀也要承认,确实也仍是有一批官员在做实事,愿意造福百姓与天下。
一竿子打死所有,从来不是赵酀的处世之道。
这些却也没有必要对余心乐说,况且余心乐小小年纪能有这想法,已是很不错。
余心乐不需要赵酀回答,继续道:“说起读书我就不高兴,大侠你知道我为何要去京城?”
赵酀确实有些好奇,余家这样大的阵仗不像是出远门,倒像是搬家,然而作为江南首富,为何要搬家?
“还不是因为我爹要送我去京城读书。”余心乐嘟着嘴巴,将一番缘由说来。
赵酀失笑,实在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缘由。
“江南没有先生愿意教我,我爹本打算明年带我去京城,之所以如今就去,其实又是另一个原因。”余心乐皱起鼻子,“大侠,你知道江南余家吗?”
“略有耳闻。”
已对赵酀百分百信任的余心乐直言:“其实我们家就是那个余家,我们家有钱啊,平江府的王知府贪图我家的钱,他……”
余心乐又是一通说,赵酀心中冒出“原来如此”四个字。
难怪余安和不敢暴露余心乐的身份。
余心乐生气:“他家小姐的马车坏了,那我碰巧经过瞧见,这种小事,自是要帮忙,我哪能想到她们就要因此喜欢我,还要为我打架!我真是好人没好报!这下好了,既想要我家的钱,还想要我的人,彻底赖上我了!”
赵酀心中对这小祖宗颇为同情,确实倒霉到了极点。
“她姑姑是贵妃!表哥是太子呀!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酀提醒:“隔墙有耳。”
“大侠你这么厉害,有你在,我才不害怕有坏人敢靠近呢!哼!”余心乐得意,又指示,“他们若要再来抢我,你干脆也带我私奔好了!”
“……”
赵酀无言以对,“私奔”这个词真不是这么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见之余便心乐
余心乐畅想道:“反正我也不想读书做什么大官!我就想闯荡江湖!我们正好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赵酀无奈:“……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哦。”余心乐揉揉眼睛,“还真有点困顿。”继而又笑,“实在是跟大侠说话太痛快了!我舍不得睡!”
赵酀平躺,抬眼就能看到余心乐的笑颜,晕黄灯光下,笑容竟然又纯澈几分。
余心乐有心继续说,但也实在困,说着说着,他便连连打哈欠,赵酀劝他睡下,他又坐直,非要秉烛夜谈,赵酀没法子,只好起身下床,弯腰将余心乐按回床榻。
“日子还长,早些睡。”
“哦!”余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