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酀因为特殊身份,除了少数亲信,从不让人离自己这样近。
对于余心乐,他确实很有耐心,甚至是后背也轻而易举地给了余心乐,任由他在背后嘀咕。
赵酀最终找出一包干莲子,还在佐料处找到□□糖与干桂花,找到这些,他便收手,开始做吃的。
余心乐好奇问:“莲子?桂花?大侠,你要做什么?你要做甜汤吗?”
他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啦,大侠这么威武高大,会吃这样的食物吗?能饱吗?恐怕喝上一锅也不会饱吧?
大侠不该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亏的是他没有问出口,否则赵酀恐怕又要笑。
又或者,说不定赵酀还会因他没有直接问出口而遗憾呢!
赵酀倒也耐心,“嗯”了声,低头处理莲子,平静地说:“你刚吐完,吃这个比较好。”
而且不是闹着要吃甜的么。
“……”余心乐呆傻。
给,给他做的?
特地给他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公的自觉!
鸡同鸭讲
赵酀没听到余心乐的声音,回头看他。
见余心乐瘪着嘴巴,似乎在强忍眼泪,双眼好似被晨光照耀的湖水,亮得他都有些受不住……
他知道余心乐这是在感动。
下一刻,余心乐终于开口,他嘴唇几次翕动,只是道:“大侠!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也会好好对你的!”
“……”赵酀莫名的受之有愧。
他对余心乐这般,除了是因为余心乐确实可爱,使得自己愉悦外,更多的原因还是,他若想跟余家的船回去,面子上总要做得好看,否则届时他带着病病歪歪的余心乐去找余安和,这话要如何说?
余安和大多还是会顺手捎上他,态度却会全然不同,意外也很可能会发生。
他当然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说白了就是小猪还是养肥了再去宰比较好。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结果……
赵酀手指微顿,开始剥莲心。
是的,他本来压根没打算剥莲心,本来也就只是为面上好看,几丝愉悦不至于叫他如此尽心,这干莲子,已经来不及泡,莲心太难剥。
现下余心乐这样,他不觉就开始动手。
一看大侠居然还给他剥莲心!
余心乐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干莲子有多难剥,他抽抽鼻子,带着哭腔道:“大侠,你真的是大好人!对不起!先前的我真的太坏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侠!你别剥,万一伤到手怎么办!
“不!大侠你别做了!你快带我去找我爹娘,回去我们就有东西吃了!你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吧!你以后就在我们家!你就和我在一起!我养你一辈子!”
赵酀:“……”
越发觉得有些愧疚是怎么一回事?
不论余心乐怎么说,莲子汤还是煮好了,两人已经回到正屋。
余心乐吐完那些,也是真的饿,且肚里不舒服,正需要这种温软又清甜的汤,早就眼巴巴地盯着赵酀手中的碗,因为他双手裹得跟小粽子似的,还得赵酀喂。
赵酀用调羹舀了勺,待凉了些,送到他嘴边。
余心乐一口吃完,眼睛再亮:“大侠!真好吃!怎会这样好吃!大侠你真的好厉害!做甜汤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好歹也是费心做的,得到赞扬,赵酀嘴角翘了翘。
只可惜面具遮住嘴角,余心乐无法瞧见。
他继续喂余心乐吃,余心乐又问:“大侠,你从哪里学的呀?你知道么,我是平江府人,我从小就爱喝莲子汤,可是都没你做的好吃呢!大侠,你们镖师都会做这么好吃的甜汤吗?!”
当然不是。
正常的镖师,护镖途中,精神高度紧张,有几个会这种精致的甜汤?三餐大多是在路边小摊随意对付,或是自带干粮。
不过这问题,他也懒得回。
余心乐早已不在意他的态度,再吃几勺,又感慨:“大侠,其实你们一定也很辛苦吧,你帮我包伤口,我那啥,你也不嫌弃我,一定是平常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不对?哎……行走江湖,真的很不容易啊!”
听他故作老成的话,赵酀暗自好笑,却又因为这孩子无意中的一句话,而有些出神。
他是中宫嫡子,出生即太子,按理来说确实不该会这些。
但他五岁便被贬为庶人逐出京城,发配岭南,除了负责监视他的侍卫们,亲近之人也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嬷嬷与她年幼的孙子邓容。
老嬷嬷是母后的陪嫁,也是江南人,会做一手好江南菜,二十年来,生活又何尝容易,尤其老嬷嬷去世后,凡事都要靠他与邓容自己,他们从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他人,做饭、包扎伤口、照顾人又算什么,毕竟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