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侯刚说到“皇上做事,不大有章法”时,周暄皱了皱眉,臣子说君上,说出去不大好。然而待听到后面,她又不禁动容。
祖父待她,一向是很好的。
“爷爷当年南征,虽没有多少功劳,苦劳还是有些的。皇上和太后,应该会卖我这份薄面。”忠勇侯轻声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给你赐婚……”
周暄鼻子一酸,眼睛涩得厉害。她站起身来,说道:“不用的,爷爷,对这婚事,我没有半分不满意。”
忠勇侯只当她是为了宽慰他,才故意这般说,对她更加怜惜,愈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教她在婚事上顺遂。
周暄不大明白,为什么人人都当这赐婚是委屈了她,都笃定她不满意这桩婚事。她愿意同路征做夫妻的,而且,路征很好很好啊。
——当然,这中间原因很多。一来街上传言,周暄心中另有其人。二则,众人以为皇帝赐婚只为了推行新令,周暄是政治的牺牲品。三则,她和路征在旁人眼中,就是换亲,没有姑娘想顶着这样的名头嫁人。
周暄想了想,轻声却坚定地道:“爷爷,我说真的,我愿意同路征做夫妻。我和他,我和他,是两情相悦……”
她声音越说越低,几不可闻,红晕布满了她的脸颊,连耳根子都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