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生已经许久未看到过这副模样的金邑宴,他垂首之际,普通温和的面容之上难免显出一抹诧异的心惊。
珠帘轻动,夏生转身离去,净室之中的苏娇被秀锦与秀珠轻扶着胳膊走出,她原本苍白无色的面容之上浸着两抹水渍红晕,粉唇上缀着几许肉眼可见的细微伤口,绞干的头发湿漉漉的挂在肩头,纤细白皙的脖颈微微低垂,露出一截形状优美的锁骨。
金邑宴上前伸手接过秀锦与秀珠手中的苏娇,小心翼翼的搂着人上了绣榻。
绣榻上已经换好了被褥,松松软软的散发着淡淡熏香味道。
拿过一块干帕子一点一点的替苏娇将那漆黑墨发之上的水渍吸干,金邑宴低垂着眉眼,视线落到苏娇那只被素白布条包裹着的手掌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难掩的狠戾之气。
苏娇迷迷糊糊的靠在金邑宴的怀里,手掌上的钝痛已经去了几分,剩下的就是那一阵又一阵的痒麻刺感。
“别动。”按住苏娇想去抓那受伤手掌的手,金邑宴俯首轻轻的在苏娇额际落下一吻道:“过会子便好了……”
“好痒……又好疼……”苏娇红着一双杏眸抬首看向面前的金邑宴,里面满满都是凝聚的泪水雾气。
听到苏娇那虚软糯气的声音,金邑宴圈在她纤腰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侧头对站在一侧的秀锦道:“去煮完安神汤来。”顿了顿,金邑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先以水煎煮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再将其汤汁加入安神汤里,注意,这四种东西不可多放,每份只半指之量即可。”
“是。”秀锦虽然不知金邑宴说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但是却知道她家王爷定是不会害王妃的,所以立马便应声转身离去。
这边秀珠看着秀锦出了寝室,她一人站在绣榻边转头看了一眼双眸带着朦胧泪雾的苏娇,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金邑宴,踌躇着开口道:“王爷,奴婢与王妃去煮些糜烂清淡之食,好下口舒胃。”
“嗯。”金邑宴淡淡应了一声,秀珠便提着裙摆,抬着两条软绵绵的腿赶紧出了寝室,但她只一想到金邑宴那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暗狠辣表情,便忍不住的又被吓得浑身发寒。
寝室之中,秀锦与秀珠一出去,就只余苏娇与金邑宴两人。
绣榻之上,苏娇迷迷瞪瞪的窝在金邑宴怀中,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声音焦躁而软腻,“我真的好难受……”
“我知道……”金邑宴目光柔和的看向怀中的苏娇,声音陡然温和了几分道:“马上便好了……”一边说着话,金邑宴一边轻轻的托起苏娇的下颚,轻柔的吻住她带着血痂的唇瓣。
细软糯气的唇瓣被细细的吮吸,带起一阵浅淡的血腥气,金邑宴顺着那唇瓣往上游移,舔舐去苏娇白嫩脸颊之上的咸湿泪痕,最后落到那双水渍杏眸之上,一下又一下温柔的轻吻。
苏娇感受着那细软的轻吻,焦躁的情绪被安抚下来,乖乖的窝在金邑宴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哭腔道:“那东西……是什么东西?”
其实那时候苏娇并没有看清楚金盘之中的蛆虫模样,反呕过后她的眼前是一片浓厚血污,双眸一片迷蒙水雾,那只仰着脑袋双眸赤红的东西于她就好似噩梦一般,即便只是一晃即使,也让苏娇忍不住的浑身颤栗。
“吸血的邪物。”金邑宴单手抚着苏娇那一头漆发,将下颚抵在苏娇的头顶道。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忍不住的轻抖了一下身子,然后用力的圈紧那放在金邑宴腰间的手,声音虚软道:“那,那我身子里面还有吗?”
“没有了……”金邑宴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是那抵在苏娇头顶之上的面容却是愈发的暗沉阴冷起来,那双漆黑暗眸之中戾气横生,眼底隐隐可见血色暗丝。
苏娇看不到金邑宴的面容,但是却敏锐的从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低沉气息之中察觉出了异样。